第二十七章：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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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夫人，我不懂您在说什么。”

    花亦宁镇定地抬起头，直直地看着徐思敏。

    徐思敏打量了一番看似毫不知情的花亦宁，挑了挑眉――确实如此。

    之前只是花亦宁院子里的一个叫做绣儿的丫鬟，巴巴地上门求自己，还送了个格外稀罕的新鲜西瓜过来，只为了能从花亦宁的芙蕖院里调走。可谁不知道现在花亦宁的芙蕖院是花府待遇最好的院子之一？主子又是个好糊弄的傻子，正是人人都挣破了头想去的好去处。

    绣儿却说得格外信誓旦旦：“三夫人您有所不知，四小姐并不傻，她平常摆个傻子样出来，不过是为了自保。而且奴婢晚上还常常见到四小姐跟着一个高人出了府，到天亮的时候才回来。”

    她哭得一脸是泪：“奴婢本来是在大小姐身边伺候的，大小姐过去是怎么对待四小姐的您也不是不知道，四小姐特意把我留下，不过是为了虐待奴婢罢了！求您救救奴婢吧！”

    但凡为人奴仆者，能够说出主子这么大秘密的，实际上也就是豁出一条命去了。徐思敏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她可没那份善心去管大房和四房的争锋，还是她身边一个经年的老嬷嬷提醒徐思明，许沐蝶准备的是羊肉宴，这羊肉和西瓜可是相克之物。徐思敏这才装模作样地收下了。

    现在徐思敏可算是回过味来了，那个绣儿保不齐就是花亦宁留下的一个卒子。对，她是说出了花亦宁的秘密，可是谁又会相信一个背主的奴才？或者，换句话说，一个背主的奴才和一个傻子，你会相信谁？

    更何况，她还查过绣儿的背景：

    庄户人家的三丫头，父母都是庄稼人，头上两个姐姐，底下还有个一串弟弟妹妹。去年遭了一场灾，娘又生了重病死了，为了一家子十几口人的嚼用，两个到了十八九岁的姐姐都不敢嫁人，拼命做活，年纪渐长的绣儿也自卖自身，才凑足了给母亲下葬的费用。

    这样的人家，又哪里种的出来西瓜？

    可如今，这唯一的证据西瓜，也全榨了汁，让花铁木喝了又吐了。

    “三夫人，如果您没有事，我就先告退了。”看见徐思敏噎住，花亦宁行了一个礼，匆匆离开，同时在心里默默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带着晴儿和李嬷嬷在身边，浑然不觉背后的徐思敏，露出了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

    好不容易摆脱了徐思敏，花亦宁不敢再多耽误，一路加快步伐，终于回到了芙蕖院中。芙蕖院里静悄悄的。也是，上头主子不在，管事的老的老小的小，剩下的仆役行事便有了些懈怠。花亦宁抿了抿嘴，知道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快步进了正房，扬声叫绣儿来给自己梳头。

    绣儿显然也等着这个时候呢，花亦宁话音刚落，她就走了过来，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四小姐。”

    花亦宁对她的识时务非常满意，再联想起徐思敏之前的表情，赞许道：“你做的很好。”

    是的，绣儿的所作所为，全都出自花亦宁之手。当然了，花亦宁也不是一昧靠威逼行事，这一次又是帝澜沧出手，把绣儿的所有家人，都带到了北方，交给了花亦宁对她有活命之恩的坠儿手里。不过花亦宁也许诺绣儿，只要她最后能够顺利离开花府，就会让她全家团聚，绣儿的弟弟更能得到机会读书，这可是改变他们全家命运的机会，绣儿也不是个傻子，自然答应了。

    是的，现在的花亦宁，最大的目的就是离开花府。见识了花铁木一怒，大房完蛋的事情之后，花亦宁对自己的处境有了更深的认识。

    她并不是受这种封建思想荼毒、长大的人，甚至，作为一个女公关，她比任何同时代的女子都更能接触到这个世界自由的一面，而体味过那种自由之后，她自然不愿意再继续被禁锢在花府这个小小的天地里，再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一个面目模糊的男人。

    因此，哪怕帝澜沧也曾反复提醒过花亦宁，她如果真的离开花府，未来的日子并不会好过，花亦宁还是咬着牙，做出了这样那样的推演和安排。

    只是，现在距离她计划中离开花府的时间还有一段日子，但她为了能够顺利达成愿望，这段时日的各种小动作必然不会少，院子里的下人如果再这样送些下去，说不定会破坏掉她的计划。

    有了，花亦宁心中一动，目光转向镇定中犹带着忐忑的绣儿，收敛了笑容，慢慢道：

    “现在，还有一件事，我要让你去做。”

    ……

    “你们听说了吗，花家的三夫人拿花家的银子去接济自家呢。”

    “吓？我记得徐家可是鼎鼎有名的盐商啊！”

    “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几年皇帝对盐铁看的极重，据说是要收回允许民间贩盐的铁券了……”

    “那徐家不是完了，要我说，他家那个儿子啊，也是不争气……”

    听着底下心腹的回报，徐思敏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背后更是不自觉地出了一层冷汗，衣服紧紧地糊在了背脊之上。听到最后，她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恨恨道：“查！快去给我查！”

    “对，是该查查，”徐思敏话音未落，从外头慢慢走进一个人来：“查查到底是谁，这样败坏我花府的名声。不过，三夫人，你是不是也该把你的账册拿出来，好好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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