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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嫣?真的是你!”忽听一个清脆声音喜悦唤道。
莫绮嫣忙肃拜行礼。
裴宛伊雀跃而来,轻快挽住莫绮嫣手臂,娇笑道:“你好久没来了,一定是把我忘了。”
莫绮嫣拘谨,道:“确实家中事忙。”
裴宛伊顿时满面可怜意,紧蹙眉头瞧着莫绮嫣,忽一跺脚,骂道:“莫先生太过分了!不过一个太监,再得势又怎样?怎能生将自己侄女做送人情!”
裴宛伊大小姐从来就是这般自说自话,她喜就笑、怒就闹、同情旁人就就恨不得满脸全身都写上“我可怜你”。
正因为此,莫绮嫣不愿见她,或者说害怕见她,她害怕看见裴宛伊居高临下、同情可怜的目光。此情此景下,莫绮嫣只觉得自己愈发无地自容,即便如此,和伯父莫影相比,她宁愿接受裴宛伊的同情,也不肯向伯父求助。
两人是相熟的,幼时也有一段时间作为形影不离的玩伴。随着年龄长大,渐渐明白身份阶级的天差地别,莫绮嫣再与裴宛伊相处就自觉地小心拘礼起来。亲密不再,不知情谊还剩几分?
裴宛伊还在对着莫绮嫣大书同情之言,丝毫未察觉莫绮嫣尴尬样子:“……太监,那就不是男人嘛,那他要娶妻做什么?他该不会……该不会要你做粗使重活,虐待你吧?”
莫绮嫣满脸通红,忙摇头打断裴宛伊的叫嚷:“这次来,我是有事相求。”
裴宛伊义不容辞:“什么事,尽管讲!”
“本不该麻烦你,实在是别无他法了。眼下生活实在难以维持……”
“这算什么难事啊,盈盈,去取钱来。”裴宛伊唤着侍女交代。
“不。”裴宛伊慌忙阻止:“我不是要钱……”
“噢,知道了!你是想回莫家,拉不下面子见莫先生。这有什么,那刘瑾是自己做得罪,能怪得了谁?我去帮你跟莫先生说。”说着,裴宛伊拉了莫绮嫣就要走。
莫绮嫣无奈,道:“我不是要钱,也不是要伯父救助。我是想请你帮我介绍份工作。你是知道的,我针线活计不错,厨房活也能做些,只是我这样身份,有门有脸的人家都不愿用我。还请大小姐帮忙,若有熟识的府邸需要下人,可帮我说项,感激不尽。”
“这,只是太委屈你了……”裴宛伊为难:“何必自苦,莫先生不会狠心不管你的,若是他不管,我来管!”
莫绮嫣苦笑摇头,再闲话几句,就告辞了。
一院繁花中,莫绮嫣身形瘦弱,风吹起她朴素衣衫,手帕系着一头青丝,落英满头,凄婉楚楚可人怜。
一墙之隔,透过窗格,莫影沉默望着莫绮嫣削瘦身影,风过无痕,空余一声叹息。
莫绮嫣回到家中,并未见白梓梧在家。
这并不奇怪,这些日子,白梓梧也是每日在外奔波。
大明伦理森严,少有女子抛头露面,之前卖酒也幸得李大哥暗中照顾,才勉强糊口。再找工作实在难为,有时,给别家做做手工、绣绣帕子,大多时候都是一无所获,奔走一天,空是体乏腹饥。
眼看到了酉时,还不见白梓梧回还。清粥白饭热了几回凉了几回,莫绮嫣着了急。
街上宵禁梆子远远响起,莫绮嫣再也坐不住了,正打算出门去找。忽听到大门被人推开,急切脚步响起,莫绮嫣迎出,正迎上匆忙赶回、气喘吁吁的白梓梧。
“你去哪了?这么晚才回,马上都宵禁了。”
白梓梧轻喘着,摆摆手,满面疲倦悲色。
莫绮嫣追问之下,方知今日发生之事。
一早,白梓梧即到东市成衣店交付绣活。
自从招惹了莫名的贵公子之后,两人商量退避一时。还未等风波平息,一日,竟有一队兵役冲入家中,翻屋倒院,他们还浑水摸鱼,趁乱将值钱物品偷藏私纳。此时方知,原来是刘瑾谋害皇嗣,已入狱。
白梓梧大惊,这才知道莫绮嫣可怜身世。
莫绮嫣与之相交,恐白梓梧瞧她不起,一直隐瞒。这下真相大白,她既是害怕又是忐忑,世人皆对她轻贱,认为她委身阉人、放荡不堪,认识白梓梧,两人志趣相投、意气相合,短短时日,已结下不菲情谊,如今隐秘揭开,莫绮嫣心中忐忑,生怕就此缘尽。
白梓梧也并非寻常女子,她自身也是洒脱坚强之人。若非此,她怎会因道义以未嫁之身入酋家,又千里迢迢上京寻夫,被酋同儒否认后更是自强自立立志讨还公道?她深知伦理和舆论对于女子的禁锢和束缚,为无数女子不公命运同情抗争,她坚韧执着,坚信命运由已不由天,女子也应有追求幸福的权利。
相处之中,白梓梧并非没有疑问,人们对于莫绮嫣的敌意态度为何?莫绮嫣分明做妇人打扮却是独住,为何?她居住大宅却是拮据朴素,这一切都不寻常。只是白梓梧也有着自身的无可奈何,推己及人,她怎么探究他人的无奈?
如今,知晓了莫绮嫣的身份,白梓梧多是心疼,为何天下多是女儿苦?
两人心心相惜,同病相连,各自艰辛相互扶持,有了彼此相伴倒是生出了坚强勇气。
于是两人努力,寻谋生计。
白梓梧四处寻找工作。
适逢临近中秋,主妇开始置办秋衣,成衣店生意十分忙碌,加之白梓梧恳切请求,老板勉强同意将绣活给白梓梧做。她每日白天到处打散工,旁晚到成衣店将绣活拿回家中赶制,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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