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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主公下马客在船,举酒欲饮无管弦。……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前路,一位青年侠客,阔步而行。
此地,往来络绎;入耳,软嚅曼语;入眼,灯红酒绿。这里正是京城中最繁华地之一,有京城秦淮之称的胭脂巷。
胭脂巷是有名的风月场,它不仅只有一条巷子,而是附近相连的八个胡同并称。八大胡同中遍布歌坊、舞场、青楼,因为京城最负盛名的清风舞月楼坐落在胭脂巷内,因此,人们就以胭脂巷指代整个八大胡同。
说起这清风舞月楼,可是享誉盛名,在元朝时期就是官乐歌舞坊,朝代更迭,北京城改天换地,清风舞月楼却因其精湛歌舞得以保留,成为京城最负盛名的风月场所。
夜晚来看:
胭脂巷里胭脂香,胭脂香粉美红妆。
玲珑灯火玲珑醉,朦胧醉眼行胧朦。
眼波缥缈行飘渺,步履阑珊亦无妨。
清风拂过红粉帐,嗅香而至舞月楼。
此时,仍是旁晚时分,距离入夜还有许久,胭脂巷中就已经是人潮络绎了。
青年阔步而行,人群几次拥挤,就不见了青年身影。
人群中,忽然挤过一个女子,举目四望,遍寻不见青年踪迹。女子焦急顿足。
“去了哪里?”女子又急又怒。
过往之人见状,暗自好笑,这恐怕是有人背着小娘子来偷欢,惹了小娘子追来。
裴宛伊见有人戏谑笑着打量,恼怒,狠狠剜其一眼。
那人大笑:“还是个泼辣小娘子!难怪吓得男人偷香窃玉。”
那人说的放浪,裴宛伊脸面大红,快步而走。她追丢了酋同儒,心中又急又怯,勉强忍住哭意。
“都怪他!”
原来,经过乔迁宴那夜,裴思芳当众同意了裴宛伊与酋同儒的交往,裴宛伊对于酋同儒越发痴缠。酋同儒的态度也十分暧昧,相比之前的冷淡,也是热烈许多。两人情意侬侬,形影不离,之间感情发展飞速。
裴宛伊只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正是蜜里调糖的甜蜜。恨不得时时刻刻都与酋同儒腻在一起。
谁知,才是甜蜜几日,酋同儒就又故态萌发,对她冷淡起来。这不,一连三日未见到人影。裴宛伊坐不住了,今日一早就急冲冲出门,追到酋府一探究竟。
还未到达酋府,裴宛伊正巧瞧见酋同儒只身独行。她心中疑惑,弃了轿子一个人悄悄跟在后面。
七拐八弯,行走许久,裴宛伊累的娇喘连连,几次走不动时偏偏酋同儒也驻足歇息,好像是故意勾着她往前走。总之,裴宛伊就这般追着赶着来到了胭脂巷。
眼见着窗前门口,皆是衣着裸露的女人招摇,裴宛伊怎能还不知这是何地?她气恼酋同儒花心,又有委屈和胆怯,眼泪一个劲儿地在眼眶里打转。
朝着酋同儒消失的方向又追了几步,她实在是走不动了。这时,看见眼前有一处地方十分热闹。
亭台高门,门前悬挂着大红灯笼,还未入夜就已经点起来了。内里传出铮铮调音之声,虽只是一两个音调,却有别样的慵懒风情。
抬头打量,只见楼上临街的窗口皆悬挂轻纱,屋内还未点灯,借着夕阳余晖,可瞧见朦胧影子映在窗边。
落日光芒照在牌匾上,四字扬扬,淡淡洒金,正是“清风舞月”!
二楼,最大的窗口,斜依着一个美艳女子,她瞧着裴宛伊抬步冲入,不由轻笑出声。
“眉生姐,我去叫人赶她走!”
顾眉生笑着摇摇头:“她呀,说不定是咱们的救星呢。”
进入门来,是一间宽敞的大厅,左右各有一个高高的舞台,此刻,舞台上正有人在排演着乐曲。
两个舞台中间是楼梯,通向二楼。抬眼望去,二楼就一圈环绕的露台,设置有坐席,凭栏正可观看两个舞台上的表演。
这清风舞月楼,非但没有想象中的香艳,反而十分雅致,看起来就是一个单纯观看歌舞表演的场所。
裴宛伊这般冲进来,惊扰了正在忙碌的人们。曲调骤停,歌舞歇罢,所有人都好奇地看向她。
清风舞月楼并非没有女客,只是很少见独身女客,尤其是眼前的姑娘,满面羞怒,气势汹汹,这就更不常见了。
“山水遥看万种情,浣女凝观千般梦。明月有情来相照,只愿青鸟莫戏弄。
娘子啊,你可是心念君来心儿慌?心发慌下脚步踉。
细细步子慢慢行,莫伤了你身哥哥的心。
天下儿郎如飞鸟,有飞走了有还巢。吾爱美人倦飞罢,不羡仙来共鸳鸯。”
台上一名上了妆面的巾生甩了水袖,戏谑唱着唱词。
昆曲是江南戏调,传至京城,在贵族之中颇为盛行。裴宛伊名门闺秀,自然是听过。听懂唱词中的调戏,裴宛伊羞红一张脸,狠狠瞪了巾生一眼。
要说这巾生的扮相,真叫一个俊俏。长眉飞入鬓,吊梢凤目斜。眼似含情,眉自风流,嘴角亦噙笑。
裴宛伊怒瞪其,却被他眼中直白调戏了去。羞愤交加,埋头就向内院闯。
台上轻笑一片。一女子笑指着巾生:“莫要张狂,勾了贵女的魂儿,看你拿什么偿!”
裴宛伊往着内院一路而来,就不像前厅那般清雅了。到底是风月场所,这内院里靡靡香艳,随处可见男女饮酒作乐、勾缠痴绵。
裴宛伊一身华服,一看就知不是歌舞妓,慌乱神色与此处格格不入,却也显得有趣。
于是乎,不少男子伸手来牵。
来这里寻乐的无一不是放浪形骸之人。一看便知,裴宛伊是良家女子,然而风月场所中见着良家女子分外有趣,骚扰之人不断,不仅客人放肆,就连男子乐师也不少对其调笑。
裴宛伊左挡右绌,急的几乎哭出来。
顾眉生瞧着院中裴宛伊狼狈样子,再打量面前青年,竟是稳坐不乱。
“顾掌柜还是不肯吗?”青年目光灼灼,目光中的志在必得令顾眉生心惊。
撩一下颈边发丝,顾眉生顾盼生姿:“院中热闹,这位俏姑娘怕不是酋公子的红粉知己吧?哎呀,奴这里尽是浑人,公子去的晚了,恐要吓住姑娘家。女儿吃醋,可是麻烦得很呢。”
酋同儒摇头一笑:“女人就是这般,自作聪明,非见到结果不肯死心!”
这话一语双关,不知是说裴宛伊?还是警告顾眉生!
眼见酋同儒神态坦然,无一丝担忧神情。
顾眉生不由疑惑,难道她估计错误?这女子明显就是追着酋同儒而来,分明就是小情侣样子啊,酋同儒怎会毫不在意?
“难道他是有意引此女前来?”顾眉生不由揣度。
然而,清风舞月楼本就是做风月生意,总有男子哄不住家中女人来闹上一场的事情,这样事情看着难看也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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