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真是忘恩负义。忘了是谁替你背了杀夫烹尸的黑锅。你把骨头埋在垃圾堆里，狗刨出来叼着到处跑，是谁哭着来求我救你。”

    瘸子媳妇儿说不出话。

    瘸子一屁股坐到棺材上，“来，儿子，到爸爸这来，我们捉迷藏。”他亲切地招呼傻孩子，傻孩子乐呵的答应，像是急着挣脱母亲的手，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说什么，但听得出是在埋怨母亲。“求求你，放了孩子吧。”瘸子媳妇低声哀求：“你折磨我吧，只要放了孩子，我这辈子就只剩下这个孩子了，求求你。”

    瘸子媳妇儿哭得很委屈，“他傻，不懂事，不知道你的事儿，不会说出去。就算说也没人信，这里的人都知道他是个傻子，你就别和傻子一般见识，留着他只是多摆双筷子。我少吃点，不会多花钱。”

    棺材里冷森森的，胸中的正气泄了，身体僵直的像个蜡人。我躺在棺材里静静等待，身体周围柔软冰凉阴魂不散，就像躺在墓穴里的死人，只是意识清晰听得到也看得到，知道身边都发生了什么，就像是鬼魂。

    瘸子终于不耐烦破声大吼：“我早就看这小子不顺眼，为了他你都不肯给我生下一男半女，留着你们娘俩儿有什么用，还不如送你们去见那个死鬼。”

    屋子里又变得死般寂静，连女人哭泣孩子吵闹的声音也听不到。“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瘸子媳妇儿平静的说：“你想要个儿子对吧，或者女儿，随时都可以，只要你不在为难孩子，我愿意做任何事情。”

    “干嘛！你这是什么意思。”瘸子像是在点烟，打火机反复发出单调的声音点不着火，气得用力摔地上，来回踱步找可以引火的东西。

    “我说，你想要个孩子，我马上给你生，什么时候都可以，我去把环摘下来。”

    “嗬！这么听话，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不是连衣服都要等我睡着了才脱，怕我碰你，现在开始主动了？”

    “我错了，以后我都听你的话，你想怎样都行。”

    “噢？是吗？”

    “所以你放了孩子吧，我跟你好好过日子，生几个孩子都行，我还能生。”

    就在瘸子犹豫的时候，门猛然拉开，听脚步声胡丽回来了，手里的塑料袋经过室外低温冷冻变得声音脆响，摩擦着裤腿走进来，看到瘸子夫妇还有孩子都站在这里，像是愣住了。

    “呦！回来了？我还以为你扔下这小子跑了呢。”瘸子悠哉的说。

    胡丽默不作声，把手里的塑料袋放在棺盖上，声音沉闷装了不少东西。她像是在脱下外套，无意中敲了两下棺材带着某种目的，对我传递着复杂的信息，虽不明白她的意思却让我感到心安，充满对她的感激。

    “我过去百般求你生个孩子，你总是嫌我没本事养不起，处处躲着我，现在年老色衰的知道错了，求着我了？”

    “我不是认错了吗？答应给你生孩子，现在也不晚，女人四十都能生孩子，何况我还年轻，生几个都没问题，只要我们养得起。”

    看来瘸子在考虑，并没有急着回答，手里拿着锤子一下一下敲身边的墙壁。他媳妇吐出口气，像是走过去拉瘸子：“走吧，我们回去，不要再干傻事了，让我给你生孩子你得主动。”他媳妇动人的笑，声音旖旎缠绵。

    “别拉我，谁稀罕你这个老帮菜。”

    “老帮菜炖起来才有味，你是过来人，不会也像毛头小子似的不知道滋味，喜欢那些不会伺候人的小丫头，躺着就像块木头。”

    瘸子像是被说动了，丢下手里的锤子，听声音像是准备离开，“你干什么？”胡丽尖声大喊。

    “我媳妇儿说小姑娘不会伺候人，躺着就像死木头，是真的吗？”

    “不知道，谁说的你问谁去。”胡丽不客气地说。

    “我现在想问你，我都说了，对她这样的老帮菜没兴趣，早就腻了，再洗也是股海鲜市场的味儿，倒胃口。”瘸子肆意的笑：“不像你，嫩的就像刚掐下来的黄瓜，怎么吃都爽口。”

    “放开我。”胡丽怒斥：“臭流氓，把你的手拿开。”

    瘸子的手抓得更用力，胡丽疼得忍不住呻吟，“小娘们，再装紧也是那小子穿烂的破鞋，瘸爷碰下怎么了？谁用不是用。”

    “放开她。”我大喊：“我出去了弄死你。”

    我的话让瘸子得意，开心的大笑：“你出来？等你出来下辈子吧，告诉过你了，瘸爷人赖手艺可不赖，这棺材就是用斧子劈都大半天，你在里边想出来？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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