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连死带伤也只有二、三十人。
受过训练的鬼子兵知道快速找掩体躲好,保护自己,日本兵们开始架起了机枪向两侧的山梁上扫射,强大的火力压得战士们不敢抬头。
山口这面汽车边的腾原看到了遭伏击后,气得哇哇怪叫,带领剩余的日本兵直接向两侧的山梁冲过来。战场的形势急转直下,打伏击的游击队,现在成了被攻击的对象,而且山沟里被伏击的日兵们也开始借机枪的掩护向两侧山梁攀上来,形势越来越危险。
更让人着急是是王营长的营伪军们此时也来到了山口,要是他们马上投入战斗,对游击队是非常不利的,夏云阶在想着如何面对复杂的局面。
王营长虽然来到了战斗地点,但他看到这俩伙儿交锋了,并不急于帮助日本人,他很同情抗日游击队,尽管上次他屁股让游击队的枪子给钻了个洞,而且连长和二十来个士兵命丧当场。可他在心里对游击队依然还是恨不起来。他觉得游击队行,国难当头,挑起民族危亡的重任,敢与日本强大的军事力量抗衡,这才够个真正的中国爷们儿。
他做为一个中国人,真该指挥他的士兵们同游击队一道打败这帮小日本。可他不能,因为他觉得现在的时机还不成熟,日本关东军还很强大,以卵击石的事他不干,可又不愿帮小鬼子打自己的同胞。他带着自己的士兵们按兵不动,在那里观望。这时左右两侧突然闪出两队骑兵,直奔鬼子的汽车而来。伪军们离汽车不远,正在骑兵攻击范围之内。这两队骑兵左是戴鸿宾,右是宋瀛洲,几十人的马队冲过来,王营长大叫一声:“不好,游击队攻过来了,快撤!”借机带领部下向后就跑。
鬼子的四台汽车司机看到我们的骑兵过来了,马上从汽车上下来端起枪向游击队的马队射击,却被游击队的神枪手们开枪打死。
正在指挥大队鬼子向山顶冲击的宪兵队长腾原看到身后边两队骑马的袭击了他的汽车,他觉着有一个营的伪军护着不会有事。可伪军们丢下汽车转头就跑,这可把腾原气坏了,汽车上的十来个日本兵都让乱枪打死。再不管,这帮游击队还不把他的汽车烧掉,想到这腾原不得不调过机枪向马队射击,然后命令鬼子兵停止攻击,快速撤回。
游击队的马队眼看就要冲到汽车前了,鬼子的机枪子弹扫过来,几匹马中弹倒地,游击队的马队没有办法,调转马头快速转回山边的树林中。
这时廉品一他们完成诱敌任务后,按照战前布置的第二步任务,派了几个人把马匹放好,其余的人带上两挺机枪和子弹,快速赶奔正在战斗着的山梁。腾原带领鬼子兵回来救汽车时,正好廉品一他们也赶到了,廉品一二话没说,支起机枪就打,同样的强火力,打得日本兵不敢抬头,好势头又转向了我游击队方面。
鬼子被这突如其来的机枪扫射打懵了,不知道是该撤,还是还击。腾原也觉得奇怪,这游击队突然来了援军,还有机枪,火力这么强,看来游击队的确是今非昔比,怪不得老廉队和各自卫团纷纷落马,从形势看,再打下去,自己宪兵队得胜的可能性也不大了。这时他又恨起伪军来,关键时刻,伪军们已经无影无踪,他们逃了,害得自己眼看就要胜利了,变成了被动挨打。
腾原在想如果坐上汽车走,就等于认输,山坡和沟里三十多具尸体和二十位伤兵,如果把“大和”民族的这些优秀的为天皇献身的勇士们丢在这里,我怎么面对我的大和民族!想来想去他不想丢面子,他豁出去了。
他要用自己军队的机枪火力克制住游击队的火力,拼全力向上突击,消灭不了游击队,也要拼一拼。这样回去尽管有些伤亡,也能说得过去了。
他开始组织他的机枪向我阵地扫射,可山上却毫无反应。他的士兵冲上山顶,除了山石树林,哪里还有游击队的踪影。
上次出兵在山里转了三天,虽然没什么收获,可也损失不大。这次倒好,游击队仅损失了四匹战马换了他们三十多士兵的生命,这游击队里都是些什么人?他们采用的这又是什么战术?腾原的骄横劲没有了,他知道碰上了硬对手,而且对手的力量又在不断地扩大。现在就几乎可以与自己的宪兵队抗衡,再过些日子,游击队非进城打他不可。腾原坐在返城的汽车上,越想心里越没底,越想心里越害怕。
我游击队在夏云阶的率领下,就在鬼子兵往后撤的同时,他带领他的游击队们全部撤出了战场,并且很快的回到了黑金河沟里密营,吃过晚饭,队员们点起了三堆篝火,围着三堆篝火,战士们开始庆祝胜利。
三堆篝火,一个大圈又围着三个小圈,欢乐的战士们笑着,跳着,唱着,他们高兴不仅仅是战斗的胜利,而且还有一份是为自己身边又多了这么多自卫团和阎王队新入队的战友。而这些新来的自卫团和阎王队的战士们刚到,就经历了一一场痛歼小鬼子的战斗,胜利也使他们更增强了参加游击队抗日的信心和决心。
夜已经深了。黑金河沟里我密营中,围着篝火跳舞的战士们依然没有尽兴……
夏云阶、张传福、廉品一及其他的游击队领导,也来到战士们中间,自卫团丁和阎王队的队员们看到后,更加高兴,拉起队领导们的手随大伙一起跳起来,大伙越跳越来劲。
这时突然有一人骑马飞快地从山道上跑过来,骑马人来到他们身边,来人原来是王明贵,夏云阶看到王明贵有些着急地问:“王明贵,发生了什么情况,治纲和刘局长呢?”
王明贵说:“队长,刘局长我们接到了,半道上听说队上和小鬼子打上了,治纲就领我们大伙儿连夜赶回来了,我先打个前站,治纲、刘局长一会就到。”
夏云阶一颗提着的心落了底,他高兴地说:“太好了,今天是个什么日子,喜事怎么全赶一块了。参谋长,快让张兴德和老马他们把近几天弄到的野物收拾收拾,咱们索性来个通宵庆贺。”
热气腾腾的大盆肉,满满的大碗酒往战士们中间一放,折树枝在衣服上擦两下就是筷子,围上盆子吃大块肉,传着碗喝大碗酒,游击队员们的高兴劲,甭提了。
夏云阶站在战士们中间大声说:“游击队的战士们,义勇军阎王队和自卫团的兄弟们,为了把小鬼子从咱们的家乡赶出去,大伙撇家舍业聚在这里,从现在起,大家就是亲兄弟,要互敬、互爱,互相帮助,谁也不分生。在战场上,更要互相照顾,即要消灭敌人,又要很好的保护自己,把小日本赶出中国胜利的那天,但愿我们的战士们都能够去参加庆功的大会。”
大伙热烈鼓掌……
李银根站起来说:“我宣布一个重要决定,经过队上的研究决定,从现在起,我们游击队改为游击总队,下设三个大队,一个独立大队和一个青年连。总队长夏云阶,副总队长宋瀛洲,参谋长是我鲜族人李银根;第一大队队长戴鸿宾;第二大队队长冯治纲;第三大队队长张传福;独立大队队长廉品一;青年连连长李显明;教育局局长刘铁石先生为咱们筹办军需,阎王队的徐光海和鹤立农场的吴玉光,再加上张兴德担任副官,给刘先生当个助手”。
刘铁石站起来说:”谢谢,谢谢勇士们对我刘某的信任,刘某不才,定当尽心竭力,为队上办好军需。
大伙又是一阵掌声。
晚上,汤原城里,宪兵队的大门又一次打开,四台汽车拉着全副武装的日本宪兵又出动了。这回车里不光坐着宪兵队的队长腾原,还有日本高级参事官宫地宪一。他们把车开到王营长的伪军营地,宫地、腾原怒气冲冲,带领日本兵们往里就闯。门口的伪军刚要上前问话,就被日本兵用刺刀逼住并缴了岗哨的枪。日本人在院里吹起了紧急集合哨,营房内的王营长刚准备休息听到哨子声赶紧跑出来,看到满院子的日本兵,知道事要不好,硬着头皮来到宫地和腾原面前:“太君,太君,不知又有什么地方需要弟兄们效力?”
宫地、腾原绷着脸,看也不看王营长一眼。伪军们有的已经躺下了,听到哨声赶紧穿衣,背上枪和子弹带往出就跑。三百多伪军,集合完一看,稀里花啦,哪还有点军队的样子,宫地一摆手,日本兵的机枪同时对准了集合的伪军,宫地上前训话:“你们的真正的军人的不是,逃跑的不行,枪的统统放下,你们的统统开路开路的。”
伪军们不知所措,都看着自己营长,王营长看着那几挺对着自己士兵的机枪,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挽回,赶紧往前走几步对士兵说:“弟兄们,还傻站着干什么?太君不是让咱们把枪放下吗,赶快放下,回屋收拾收拾,明天都给我回家。”
伪军们一排排地放下枪和子弹带,然后走回营房。
自从宫地、腾原带领宪兵队缴了王营长一营官兵们的武器后,伪军里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莲江口三十八团伪军驻地上下议论纷纷。有的说:“日本子也太欺负人,他们让游击队给打了,拿咱们出气,太不像话了。”
还有的伪军说:“往后咱不给他卖力了,他要是敢来缴咱们的枪,咱就跟他们干,满汤原城才三百来个鬼子,咱十个打他一个,我就不信打不过他。”
还有些伪军跟着说:“对,对,咱也不少鼻子不少腿的,凭啥为他们卖命。”
日本的特务机关很快掌握了伪军部队的这些情况。腾原的意思是坚决镇压,先下手为强,而宫地宪一却不同意,他觉得中国的面积太大了,光靠日本人是管理不了的,不少的地方都要依靠中国人,对于中国士兵,要软硬兼施,用冷的手段威胁他们,树立自己的威严,用怀柔政策软化他们,使他们感到幸福。这样他们才能听话,才能达到长治久安东亚共荣的目的。
宫地是一个诡计多端的日本人,他对不满的伪军们开始慰问,送酒送肉,收买人心,慢慢平复了伪军们的不满情绪。
日本人没侵略我东北之前,居住在小兴安岭地区的人们生活是很富足的,大家都说小兴安岭是一块风水宝地,很少出现自然灾害,而且自然资源非常丰富,不仅有黄金、煤炭、森林、黑色广阔无垠的沃土,还有那“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享用不尽的野味。只要人勤勤手,没有吃不上饭的。
张传福一家兄弟七个,他们都勤劳能干,自己开荒种田,虽然是一个四十多口的大家庭,但家里从不缺吃愁穿。从小张传福还常和哥哥们上山打猎,练就了一身的好枪法和一身的好功夫。他在家排行老六,年岁不大,却聪明肯干,头脑活络。慢慢的开始被族人器重,变成了家里的青年掌柜。在村里老少爷们面前,也是有威望的。他的家庭是小兴安岭地区,千千万万个家庭的缩影。
自从日本人侵入之后,破坏了这一地区的人们田园式生活。从此,小兴安岭这块风水宝地,不再太平了。男人们许多被抓去当劳工,十个劳工九个回不来。当然也有许多男子被逼上梁山,拿起武器参加抗日游击队。张传福是被逼上梁山的。
张传福投奔抗日游击队前没及时和家里商量,他和他的自卫团突然失踪,太平川一带的老百姓一传十,十传百,千奇百怪,怎么说的都有。张传福是家里的主心骨,他这么一没儿,家里更是急开了锅。
这天六十多岁的张母坐在炕里,兄弟七人,除张传福外,都在这老母的身边呢。因为还没有得到张传福去向的可靠消息,家里的气氛沉闷极了。
老七张传禄焦急的冲着家里人“咱还是抓点紧吧!我听人说六哥是拉着队伍投游击队的,还有说是胡子队抓去的,如果真是被胡子抓走的,就凭他那不服输的脾气,是非送命不可的。”
家里人七嘴八舌地议论,到了晚饭时间,都无心吃饭。女人们只好收拾了碗筷。天黑了,家里点起了小油灯,突然门开了,一个人像带着风似地跨进了屋里,大伙仔细一看儿,正是张传福本人。
张传福说:“娘,哥,七弟,大伙都在这儿。张传禄一听是六哥的声音,乐坏了,一步蹦到了门口,一把扯住张传福说:“六哥,你可回来了。快,让娘看看,这几天可把娘给吓坏了。”说着把张传福拉到老母的身边。
张母一把抓住了传福的胳膊说:“传福啊,娘不是在做梦吧?”
张传福说:“娘,我真的回来了。”
传福娘说:“唉,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走的这些天,娘的心里油煎似的,整天饭吃不下,觉睡不好,这回总算回来了,回来咱就别再走了啊!”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张传福忙说:“娘,是小六传福不好,让您跟着担惊受怕。”
一屋子的人,都揉开了眼睛。老七传禄使劲抹了把脸说:“六哥回来了,本来是件好事,咱这一屋子大老爷们儿掉的哪门子眼泪呢?大伙也都觉得老七的话有理,都把眼泪擦掉了。
老四张合上前扶起传福,让传福坐在老娘身边。望着六弟的脸说:”传福,快说说,到底是谁把你抓去啦?他们欺负你没?”
张传福看了看大伙儿,又看了看娘说:“几位哥哥,娘,我不是让人抓去的,是自己拉着队伍投了游击队。”
听到这儿,老大不高兴了说:“老六哇,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咱家这四十来口子人,三百多晌地,又是粉房,又是油房的,家业置办到这份上多不容易,你敢得罪这帮小日本,咱往后的日子……
老四张合接过去说:“大哥,先别急,让老六把话说完。”
张传福接着说:“我当初为啥要当自卫团长,还不是为了这份家业,可日本人他拿咱当人吗?”说着张传福掀起小褂,露出背上的一道道伤痕。
传福娘用微微颤抖的手抚摸着那一道道青紫的伤痕,嘴里心痛的说:“传福哇,这是哪个丧天良的给打的?”
传福说:“娘,都好几天了。”说着放下衣服。
传福接着给大家讲当时挨打的经过……
张传福越说越激动,最后他说:“几位哥哥,这年头兵荒马乱的,你们说什么是自己的?咱们家因为我当了自卫团长,咱哥几个没被拉去当劳工,你们看见没有,劳工有回来的吗?那些当劳工的命说没就没,还有,据可靠消息,日本人要搞保甲连坐、归屯并户,到时候我们就没有家了,咱还守着这份家业有啥用?”
听了这些,本来就想抗日的弟弟也喊着:“我也参加抗日”,哥哥们也都要去抗日,张传福高兴地在心里接收了自己的亲人。
张传福知道家里人是同意了他的抗日行动,便放心地回到了队上,回到了营地。
为了表现自己抗日的决心,在夏云阶的策划下,张传福出色地完成了几个任务,强有力地打击了当地的侵略者的势力。
日本人在研究对策,来对付我们,我们开会也要研究对策,来对付他们。夏云阶明白,不把小日本赶出中国,百姓的日子就不能安宁,所以他把自己的几个大队,分别派往不同得地方,对大眼沟、仙马沟、姜家蔓子、佛爷砬子等地的汉奸力量都进行了清理。独立大队也在香兰、竹帘一带打开了局面。汤原城外的广大乡村已经基本上掌握在我们的手中了。
形式如此,城里的鬼子们,终因力量有限,顾了东头顾不了西头,伪军们又不肯卖力,最后,他们无可奈何,也只好听之认知。
队伍扩大了,力量发展了。今非昔比,现在的游击总队,光长枪就有几百条。夏云阶和队上的领导们已经不能仅仅满足一些小打小闹,他们已经把内线派进了煤城鹤岗。他们有心要把小鬼子掠夺我煤炭资源的链条掐断。
铁路是小鬼子运送煤炭资源的主要通道。夏云阶他们也开始把注意力盯在了铁路上。经过队里研究决定,先从铁路下手,不能让小鬼子轻松的把煤炭拉走。把部队拉到铁路线上去,寻找机会,破坏铁路,给小鬼子的运输线设置点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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