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场外有一座三层小楼,面朝群山,峥嵘轩俊。楼旁栽满了奇花异树,绛紫牵藤,薜荔缠绕,花簇中悬挂着一张硕大的匾额,上书“琼楼玉宇”四字。
孟萋萋就坐在第三层往外眺望,观看猎场里的射猎情况。但一旦马匹们冲进林子里,她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坐在这里无非是跟一些贵臣的家眷寒暄,只是一个身份的象征。
孟萋萋可没有忘记,她今天还有正事要办呢。
“皇后娘娘这缎子一样的肌肤,我们旁人当真是比不上的。”奈何中侍郎魏大人的夫人乔氏十分能说,孟萋萋已经被她拉扯着谈了一炷香的时间了。
旁边的女眷们听了,纷纷附和:“娘娘是如何保养的?”
“天生丽质,未曾过于注重肌肤的保养。”孟萋萋心不在焉的回答,眼神却不断的往二楼去瞥。那里坐着今天从皇宫里跟出来的其余妃子,楚采女也在里面。
“皇后姐姐说的这话,倒叫我们自行惭愧。同为女子,为何差别那么大呢?”舒妃秉着永远不停搞事的心态适时插嘴,她身份特殊,又是太后侄女,平时早就跟皇后不对盘,这已经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了。
孟萋萋见舒妃来了心中大喜,面上不表。只招手唤舒妃靠近:“舒妃妹妹来的正好,本宫忽然有些乏了,想去后头更换一件衣裳。就拜托你与这些女眷们周旋一会,舒妃妹妹可能担得起本宫交给你的这个任务?”
舒妃扬起轻蔑又有点得意的笑:“皇后姐姐放心,妹妹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在姐姐未真正掌权前,一直都是妹妹操办的,姐姐就放心休息去吧。”
眼看着舒妃广袖一挥,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样子开始招待那群女眷。孟萋萋饱含深意的一笑,转身飘飘然的下楼了。
到了二楼,她轻咳一声,本是靠在一旁自顾自绣花的楚采女会意起身,孟萋萋当着众人的面,故作嫌弃对楚采女道:“楚妹妹,此时官宦女眷众多,你这女红的手艺再好,也暂时不要拿出来了,既然是来看皇上狩猎的,就该专心些才是。”
楚采女微微垂首,卑躬屈膝:“娘娘教训的是。”
“既然你如此闲来无事,便跟本宫来吧,替本宫重新绾发。”
众妃子看着楚采女跟着孟萋萋一同下了楼,她们纷纷交头接耳。
“皇后娘娘今日格外威严了些。”
“谁说不是呢,也许是近日皇后娘娘特别得宠,皇上也开始关注她,所以皇后娘娘想提前找人立威吧。只是可怜楚采女了,平时不声不响的一个人,此时被皇后娘娘拉去杀鸡儆猴。”
“诶?高美人,你说谁是猴呀?”
……
孟萋萋带着楚采女猫着腰贴着墙往马棚溜,按照约定,上次那个端送恭桶的男人会在那里等她们。到时孟萋萋就会看着这一对恩爱眷侣骑着马儿远走高飞,到时自己再若无其事的回去楼中继续看狩猎,一切计划在孟萋萋的脑海中都是这样的天衣无缝。
“皇后娘娘,”眼见着快走到马鹏了,楚采女却站住了,她感激的看着孟萋萋:“臣妾没有想到您真的愿意出手帮忙,臣妾这一走,很可能再也与娘娘见不到了。从此云泥有别,皇后娘娘您保重身体。”
孟萋萋生怕有侍卫巡逻过来,左右看看,心里头有点焦急,便也没将楚采女的话听进去,只是摆摆手状似不在意:“以后就不要自称臣妾了,出了这围猎山,你就是自由自在的一个人了。”
楚玉有些感触,叹了一声:“自由自在,多好的一个词。其实我想向娘娘您道歉,当年若不是因为我的沉默,您也不会落到如今地步。不过好在皇上现在对您恩爱有加,当年您的种种委屈,都可以烟消云散了。我只是没想到当年我的沉默,您如今却能以德报怨,请让臣妾最后再对您一拜吧。”
说罢,她双手敛袖膝盖微屈,就要给孟萋萋跪下。
孟萋萋连忙拉住她:“你说当年的事?当年什么事?”孟萋萋怕被人发现端倪,连忙补充:“我的意思是,我这几年过的太苦了,所以不知道你指的具体是哪一件。”
楚采女有些疑惑:“您……竟忘了?”她苦笑一声:“也对,当时这件事闹的您颜面尽无,臣妾还是第一次看见您面无血色毫无仪态的奔走在宫道上。您忘了也好,忘了比记得会更好。”
孟萋萋死死拽着她:“楚采女,本宫问你话,你就要回答清楚。”
楚玉显然是被吓着了,她害怕孟萋萋出尔反尔不再帮她出宫,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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