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策叹一口气。
“我并非不顾惜名声。但是……我同你说实话。李氏和晋国公他们并非是为了夺世子之位,才想出这样龌龊的手段来对付我,而是……他们从二十多年前,就开始怀疑我的血统。这件事,才是我们母子两人在徐家举步维艰的起因。所以……你能明白吗?”
傅锦仪怔怔地看着他。
她的酒全醒了,不由从徐策怀里挣出来,道:“他们……是因为这件事才?!”
和她想象的不一样!这件事,不是一个结果,而是一切的起因!
“那,他们……天哪!怎么会有这种事!”傅锦仪震惊地不可置信:“母亲不可能做出不贞之事!她不是那样的人!那就一定是有人陷害!怎么会,怎么会?徐策,你年幼时暂且不提,但你官居高位后,难道就没有去查吗?”
徐策沉默半晌。
“查不出来。”他淡淡道:“我曾专程吩咐花朝领暗卫去查,但一无所获。到头来,我甚至都怀疑这件事根本就是真的。我怀疑自己的血统,怀疑母亲真的偷了人……直到我忍耐不住去问母亲。母亲对我说,若是重来一次,她宁愿红杏出墙,也不愿生下我这样带着徐家血脉的孩子。”
徐策说着,目光复杂地看向对面趴着的林氏。
林氏醉得七荤八素,根本没有察觉。
“不可能。”傅锦仪冷声道:“花朝姐姐的能力我是知道的!”
她看向花朝。
花朝只是冷哼一声,面上露出一丝冷嘲,不肯说话。
傅锦仪皱起了眉头,道:“陷害你们母子的人,难道不是薛姨娘吗?这么多年下来,你们母子被赶出府、被出族,薛姨娘和她的几个儿女才是得益最大的……可是……”
如果只是薛姨娘一手操纵,那徐策就不可能查不出来!
薛姨娘的娘家并非名门望族,薛家祖上是西域小国的逃奴,主动归降了大秦后,被当时的皇帝以招揽为名赏了个芝麻官而已。薛家的家史很复杂,也必定是有些底蕴的,但傅锦仪相信,这样一个小户不会有能力操纵大秦最显赫的望族徐家!
“只能说明,这件事并非薛氏主谋。”徐策苦笑:“我查了两年无果后,倒也看开了。我觉着,被徐家视作野种赶出府门,反倒是一件好事了。”
傅锦仪:……
“我厌恶徐家的血统。我也越来越能理解母亲,我和母亲一样,宁愿自己身上没有流着这个家族的血。”徐策平静道:“如今咱们被赶出来了,我的名声毁了……但那又怎样呢。只要能离开徐家,颜面又有何要紧?李氏手里有证据,我想毫发无损地离开晋国公府是不可能的……被以野种的罪名赶出来,也是早晚的事。”
傅锦仪紧紧抿着嘴唇。
“他们欺人太甚。”傅锦仪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薛氏一个妾室奴才生的庶子,抢了你世子的位子,李氏一大家子还想着能高枕无忧?不,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他们抢走咱们的,定要百倍奉还!”
徐策倒是轻笑了两声。
“不必了。”他伸手揉了揉傅锦仪的脑袋:“世人欠我们的,我们不要了。今后,我会给你更好的。你还真以为我稀罕一个国公府世子的位子?”
傅锦仪怒意不减,道:“那也不能便宜了他们!”
“便宜?”徐策冷笑:“我那二弟还真以为自己捡了个便宜?如今徐家也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只是,圣上登基后,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晋国公的爵位,他以为他能坐得稳?而且,若说捡便宜,咱们才是捡了个大便宜。若不是李氏硬要和我撕破脸,怕是圣上那边……我还不好应付!”
傅锦仪微微皱起眉头:“你这话……什么意思?”
“往后你就知道了。”徐策心满意足地灌下一口酒,朝着浑浊的月色静静凝望。
***
徐家父子闹翻的事情很快传遍了朝野。
比起从前大家八卦晋国公宠妾灭妻的趣事,如今冒出来的“徐策并非徐家血统”的爆炸性新闻才叫让人过瘾。一时间,街头巷尾争相传诵徐策这个“野种”不光彩的来历,而朝中几位老臣也领头上了折子,要求圣上罢免徐策的官职。
中原的礼教是传承了上千年的。私生子,是多么可耻、可恶、可鄙的存在,没有人会容许徐策这样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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