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议定了,冯虞嘱咐朱潜,中午就在营中与几个匠头一道用餐。那些匠人见冯虞如此高官却与他们同桌用饭,自然是大为感动,只是也不免的有些个拘束。倒是冯虞、杨风几个胃口大开,吃得风生水起。席上,冯虞又将杨风跌跤之事打趣了一番,众人大笑,不知不觉便松了下来。只有杨风委靡不振,逼着冯虞饭后便要教他骑车。
从寿山工坊回来,诸事如常。冯虞每日督训部署,晚间与杨风、范长安讲授军略,偶尔回城内看看家人,不觉间已到了腊月。这一日,冯虞正看着军兵操演如何由横队攒射转换为白刃突击阵型,边上亲兵来报“梁镇守差人过来,请大人过府议事。”
冯虞来到镇守府,进了正厅,梁裕劈头就是一句:“冯大人,如今做的好大事!”
冯虞吓了一跳,心道:这家伙莫不是察知了什么?“公公说的哪里话来?这些日子下官也没做什么呀?”
“没做什么?听说你猫在营中练兵都练上瘾了?怎的,上回那一仗还没够,来劲了?工坊那边多少天没去了,你还要不要吃饭啦?”
原来是说的这事,冯虞笑嘻嘻地挠了挠头。“那不是,如今工坊是运作如常。下官又新挂了个提督边备,也得用心做些事来不是。”
梁裕哈哈大笑:“你啊,你啊。做事就是太过认真。不过也亏的如此,要不也难有今日局面。找你来,没旁的事,多日不见了,一道吃个饭,顺便议议工坊之事。年终了,得给宫里弄些新奇物事,明年方好说话。这事你可得多费些心思。早些整出来,开春就送进京里去。年底给刘公公的年例咱家已派人送京了,你小子想来是忘了还有这事了吧?别笑,咱家已把你那份兜进去了。。刘公公一万,你们锦衣卫都司衙门那边上下也得一万。我在你工坊分红里扣了。”
“多谢公公。若非公公照应提点,这事还真忘了呢。”
“嘿嘿,什么事都能忘,这个要忘了,你这官位也到头了。刘公公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冯虞啊,不是我说你,这两年你起得太快。官场上很多东西你还没悟透呢。听说前阵子你自掏腰包给属下发养廉金?糊涂!这事是能做的吗?不错,你冯虞高风亮节,做事尽心。我梁裕与你深交两年,明白这个。可是你如此做,置各地同僚于何地?别人跟着你学,却没你那赚钱能耐,非要破家不可。不跟你学,那该如何交待?不肯尽心?不肯公而忘私?”
冯虞听着冷汗涔涔,当初竟没想到此节。如此说来,还真将同僚得罪光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可这还没算完,梁裕又说道:“还有一节你可想过,皇上当初为何设锦衣卫?皇上要养的就是一群恶狗,替他镇宅子,吓唬不听话的拾不老实的。而不是要养一拨正人君子,那是御史台都察院做的事。说白了,你进了锦衣卫,注定便是要当恶人让人怕让人恨,这才是大忠,这才能保住这碗饭,明白了?”
冯虞愣愣地听着,脑子里如开锅一般。锦衣卫,注定便是要做恶人的么?注定便是要飞扬跋扈的么?注定便是要恶名昭彰的么?皇上要的,便是一条恶犬么?半晌,冯虞突觉有只手在面前晃悠,抬眼一看,却是梁裕“小子,这几句便没魂啦?嘿嘿,若说脑子,你比咱家好使。若说这些官场上的勾当,咱家却见得比你多得多。这年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做个恶人也不是什么坏事。嘿嘿,说起来,这看家狗也分好几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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