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林亭感旧空回首 第四节 圣马力诺

;  我看他一眼，他脸上波澜不惊---我忽然怀念当年的罗涛，傻头傻脑，有什么说什么，嘴永远比脑子跑的快，永远不用猜他的心思过日子，可我不是一直在盼他成熟吗？不是吗？

    他已有一段时间没有与我谈过工作上的事了，从那次收购旧工厂的事后，这成了我们的禁区，我不问，他不谈---但，他真的就不会再往邪路上走下去吗？

    当你爱的人，忽然变的有心计时，你是该喜，还是该忧？

    像今天，我宁可他同我诉说不满，像那天在马路上一样骂我与周定邦缠夹不清，也好过这样，默默无言。

    我拿起碗，用汤匙送一口鱼羹到嘴里，此时才发现鱼羹放的有点久，凉了，喝在嘴里微微发苦。

    母亲的到来，让我不得不考虑搬出罗涛家---没有人喜欢看一位老太太天天横眉竖眼的在自己家里给自己脸色看，哪怕是罗涛。

    我没有同他说，只托阿芳留意两房公寓，最好有车库，离公司不要太远。

    公司最近的事情愈发忙，周家亮帮我报了一个意大利的服装大赛，下月初就要将成衣样版寄去参展。

    周家亮本来对此类事情没有什么太大兴趣，都是全听凭我作主，但这次大赛有个十分特殊的奖品，使他的男性荷尔蒙被大大激发，兴奋起来。

    “明明，你看，”他叫：“这次我们一定要拿到男士成衣套装奖！”

    他甚至忘记叫我明小姐，我莞尔：“我们只是新品牌，入围就很好，重在参预。”

    “不，一定要拿奖。”他握着拳叫。

    “为什么？”

    “你不知道？”他喊起来：“此次大赛的男士成衣套装奖将会被选为圣马力诺共和国的自卫队军装！”

    我摊摊手：“我看不出这中间有什么关系---圣马力诺的总人口还不到北京的五百分之一---也就是说你在北京见到五百个人，那边才站着一个人，打起仗来别说动手了，大国一人一口气吹出去，那边只怕连草皮也被吹起来---国土面积也才针尖大，让他们选做军装，并不会增强我们的男装销量。”

    他大力叹气：“妇人之见---想想看，中式男装成为意大利国内国的军装！这是什么新闻？我是男人，你要相信能让我激动的事，其它男人也会激动！”

    我腹诽，能让你激动的事，包括军装，女人，美食，一辆新跑车和可以把皮肤晒成小麦色的太阳，上帝保佑并非个个男人都如此。

    但也不得不承认他的话有一定道理---最起码当我将这个消息告诉罗涛时，他也一样眼放金光：“军装？真的？我愿意为你做免费模特！”

    我板起脸：“你不是退出江湖了吗？难道你还指望问我要钱？”

    他忙摆手：“不敢不敢---一定要请我当模特啊！军装，中式军装，在意大利国内国……真是太酷了！”

    我失笑：“八字还没一撇呢。”

    罗涛听到这话，反应与周家亮一模一样：“一定要拿奖！”

    天，我笑起来，这个时候，又像一个妈生的了---大约也没说错，再怎么样，都是中国人---中国年轻代的男人。

    其实我对圣马力诺真的了解不多，只知道它是全世界最小国家之一，面积只有北京市的十分之一大，位置就在意大利中部以北---整个国家被意大利团团围住，但政权自主---而且，这个国家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共和国---想一想，如果真让他们穿上中式的男装当军装，也不是不刺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