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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流光遁影真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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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干上,身躯旋转着向前斜冲“哇”一声喷出一口鮮血,几乎摔倒。

    “桂叔!你干什么”他听到后面传来章春惊恐的叫声。

    他的神智已陷入半昏迷境界,但求生的本能,激起他逃走的强烈欲望,本能地奋起全部精力,以令人骇然的奇速,向西北角飞掠而走。

    不知过了多久,他終于支持不住了。

    “天齐哥”熟悉的惊叫声入耳。

    他精神一懈,重重地向前一栽.便失去知觉。

    桂齐云二十余个人,目击张天齐突然以加快一倍的速度消失在密林深处,众人骇然变色,忘了追赶。

    也知道追也是枉然,那简直不是人所能达到的速度,以电火流光形容并不为过。

    “这这怎么可能?”桂齐云骇然叫。

    “这是传闻中的流光遁影轻功绝学“魔剑禹羌极悚然说。

    “这人练至三神返虚境界不需多少时日,当可修至地行仙无上境地。”

    章春狂奔而至,惊怒无比。

    “桂叔,你”她猛烈喘息,凤目喷火;“丫头,不可无礼!”仆妇甘大娘挡住了她。“候爷是不得已,不能让张天齐杀了长春居士。”

    “你‘你说什么?”她跳起来厉声问。“你们不是帮我对付南门老狗父了吗?你”“彼一时,此一时。”桂齐云苦笑。“情势有了意外变化,我必须如此做。”

    “为什么?为”

    “我不能说。”

    “我要你”“妞妞,你赶快到苏州,离开镇江,我派人捎书信呈送云爷,有问题可向你爹问,好不好?”

    桂齐云拒绝回答。“事关绝对机密,你爹是否肯告诉你,恐怕靠不住。总之,这件事”

    “你如果不告诉我”她,贲怒地叫。“我和你拼命,和你嗯”甘大娘突然在她身后拍了她的后腦一掌,她向前一栽,被甘大娘一把抓住,便失去知觉。

    “甘大娘。”桂齐云松了口气。“劳驾,把她连夜带往苏州交给云爷,只有云爷才能管束她。”她在沿途闹事,我实在头痛,万一有三长两短,我怎么在云爷面前交代?杀张天齐我是以国为重,妞妞应该谅解我。”

    “好的,侯爷。”甘大娘说。“公爷不一定管束得住她,自小溺爱过深,这时想管也嫌晚了。候爷务必在书信上详细说明理由,以免老身多费唇吞。”

    “那是一定。”

    “老身与小桃先走了。”

    “席老。”桂齐云向幻刀席辉说。“带四个人护送甘大娘到河下登船。”

    “遵命。”幻刀席辉欠身。

    “沿途小心了。我到前面找找看,张天齐分明已被我一掌击实,怎么反而精力充沛?没找到结果我不放心。他应该当时心脉断毁,他如果不死,后患无穷。”甘大娘抱起昏迷不醒的章春,偕向护送的五个高手下山而去。

    桂齐云率领一众随从,向张天齐消失的方向追赶。

    张天齐在空茫的死寂谜雾里,左冲有突想找出一条生路来,最后感到一脚踏空,陡然跌落在万丈深渊下的冷彻的洪水中。

    他大叫一声。陡然惊醒。

    神智一清感到挥身痛楚难当。”他醒来了。”耳边听到葛佩如狂喜的叫声。“谢天谢地!”

    “我我在何处?”他虚脱地喃喃低语。

    有人扶起了他的上身,他看到朦胧的灯光,朦胧的面孔,艨胧的景物,和熟悉的幽香。”喝下去,这是活血琉经的护心保命的参露。”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叮咛。“慢慢地喝了。”

    口干舌燥,喉何似有火焰向口外冲,不要说参露,河沟水他也可以喝下去.以灭体内的毒火。

    一大碗微温而药眷扑鼻的液体入喉,似乎眼皮自然地向下搭,他想说却又懶得开口,头好沉,好圉,好软弱。终于,他的意识逐断模糊。

    “让他睡下。”扶他的人放他睡下。他隱约可以明白语中的意思。“十二时辰之后,他的高烧如果不退,葛夫人,我无能为力,得设法另找灵药救他。”

    他沉沉睡去,重新开始做恶梦。空茫死寂浓浓的迷恶梦终于,他完全清醒了。

    “谢谢你你”这是他所说的第—句话。

    “天齐哥。”他知道是葛佩如握住他的手喜极而泣。

    他看出。这是一间地底暗室。

    空中除了葛佩如之外,床前站着葛夫人、计秋华、贝灵姑。

    “张兄,你安心养伤。”

    计秋华欣然说。“葛夫人救了你,我引他们在地底藏身,你已经醒了,就等你痊愈,先不要问,以后有的是时间。”

    “我”

    “你挨了一记神魔摧心事,挨过了五天。”

    “哦!姓桂的。”

    “他们已经走了,听话,闭上眼养神好吗?”葛佩如轻抚他的脸颊,眼脸、膛上满是泪水。

    他怎能定下心养神?心潮起伏,前情往事依稀重现.那摧心掌他挨得真冤枉。

    本来他对神秘万分的桂齐云,怀有强烈的戒心,他应该步步提防,居然在大敌当前时而大意,这一掌几乎震毁了他的心脉,太不值得了。

    “我要知道处境。”他喃喃地说。

    “我告诉你好了,免得你挂在心上。”计秋华在床沿坐下。

    “桂齐云起初杀了长春居士不少人,后来不知他们之间订下了什么协议,转而对付你。

    葛夫人发现桂齐云是重要的大官,他手下爪牙有许多大内保卫,所以每一个人都是骠悍勇敢的可怕高手。”

    “犬内侍卫。”他大吃一惊。

    “是的,其中一个叫魔剑禹无极的人,是郎卫学舍的教头。”

    “那章春”

    “她是桂齐云的人。”葛佩如恨恨地说。

    “我的天。”他骇然。“难怪她她有那么多神秘的朋友,我我竟然”

    “竟然上当了,是不是?”

    计秋华忍不住调侃他。“你—个江湖怪杰,成为女侍卫的情夫,早晚会飞黄腾达,风云际会后福无穷哪!真够幸运的。”

    “他们必须偿付的。”他一字一吐。“必须,必须偿付的。”

    “别胡思乱想了,你将需要长时间的调神养气,你信任我吗?”

    “我信任你。”

    “愿意接受我的帮助吗?我有充足的人手。”

    “这”“我愿意帮助你。”

    “为什么?”

    “断魂鸳鸯。”

    “这”‘计大姐,雷神不可能接受断魂鸳鸯的帮助,正如同我不能帮助官方帮助的性质相同。”

    “不要固执,张兄。”

    “不是我固执,而是个人的自尊。一个人不能做两种性质完全相反的事。脚踏两条船.不是什么好德性.我能骗人,但不能骗自己。”

    “断魂庄不存在了,断魂鸳鸯也不存在了。”

    “卿本佳人,做这种买卖的害人勾当,早晚会栽得很惨的,不要重建断魂庄,我不希望你我成为仇敌。”

    “不会重建了。”

    计秋华叹了一口气。“是断魂鸳鸯在江湖消失的时候了,在我们姐妹手中断魂庄的人也够多了。日后如果有断魂庄式断魂鸳鸯出现,那也决不会是我们建的。”

    长春公于终于公然在府城露面,似乎比刚来时更神气些。

    长春居士却不曾出现,江湖上传出他率领群豪火化长山断魂庄的消息,他获得不少好评,白道人士因此为他喝采。

    而一些江湖朋友,却不以为然。

    长春庄只是有声望的武林世家而已,与自道侠义保持距离,无权对名列黑道的断魂庄挑衅。

    何况断魂庄并没有招惹长春庄,情理上站不住脚,所以黑道朋友更是愤愤不平。

    三山园主人呼风唤雨,一直就不曾再露面,他的家属与朋友出动所有的人力找寻他的下落。

    多日来有如石沉大海,音讯全无。

    由于长春居士不曾再次在府城露面,呼风喚雨的朋友无法找他讨消息。

    长春公子则一问三不知,假称不知道断魂庄的事,无可奉告.凌家的人也无奈何他。

    虽然知道呼风唤雨是随长春居士南下的。

    长春公子目下公然住在荷香池陈家。神爪冷镖陈洪已经返回住处,不再躲躲藏藏,因为不再有人到陈家闹事官府方面已经不再对他施加压力。

    江南一枝春与长春公子住一起,是神爪冷镖的贵宾之一。

    长春公子身边,公然与他随行的人增多了些,这些人对江南一枝春执礼颇恭,口头上仍尊称她为路姑娘,可没有人敢戏称为庄主夫人。

    这天二更初,江南一枝春匆匆从城内返回。

    在这段时日里,她一直就独自行动,设法找到自己的人联络,信息已经再三传出,但迄今仍无回音。

    她与长春公子已是公然双宿双飞,同住在陈家最好的客院内,一个风流名公子,一个江湖俏艳姬,双宿双飞平常得很,江湖人士见怪不怪。

    “我见到联络人了。”她一进房便忧心忡忡地说。“我

    我弄清他们为何如此做。”

    “天香.到底怎么呢?”长春公子亲昵地挽她在床缘坐下。

    “责会的人的作法,确是令人不敢苟同,消息,亏递与连络,效率差劲得令人难以置信。

    你找他们这么多天,直至今天才联络上,贵会应网罗一些可用之才,才能活跃起来。”

    “以往不是这样的。”她叹了一口气。“一连的失败,江南地区的负责人,接二连三改变计划,调整组织。所以暂时中止一切活动。”

    “碰到难題了?联络人怎么说?”

    “传给我三点指示‘”

    “能告诉我吗?天香。如果不便”

    “你知道我信任你的。何况指示不算机密。”

    “指示上说”

    “一;京口港联络站几乎被抄.必定有内奸,要我多加留意,正在着手清查中。二、江南一带所有临时编組全都撤销,候命另行编组。三、江南各路弟子—律暂停一切活动,等江宁方面的负责人,与台闽方面赶来会合的人聚会后,再候命行动。

    “所以,我算是清闲了,似乎他们有意把我冷落在一旁,不让我参予任何聚会,为什么?难道他们怀疑我的忠诚?”

    “台闽方面的负责人也会来会合?”长春公子大感惊讶。

    “贵台在十年前,就从台湾撤入中原,那边站不往脚,故施琅的犁庭扫穴,无处藏匿,怎么还留有人?”“这我不太清楚。当年祖师爷奉国姓爷密令,筹组天地会作长远打算祖师爷所属八虎将参予筹划,其中并沒有施琅在内。所以这卖国求荣的奴奸,并不了解本会的组织。他领满人攻台,本会台湾总会并没有瓦解,事实上重要负责人仍在台湾发展组织。

    要不是祖师爷在满人进兵台湾的前两年,忧虑分心尽瘁飞升,施琅这该死的汉奸,哪有命带领满人攻掠台湾?’’“哦!你懂得多,定然是贵会中原方面的重要负责人之一,他们竟然怀疑你的忠诚””可能是我疑心太大。”江南一枝春苦笑。“我是江南香坛,我的地位当然不能参予分会的决策了。”

    “台闽方面总会的人赶来会合,看来,貴会必定在江南有重大的举动了。”“可能的。”

    “那是””我不知道。“江南一枝春不胜烦恼地摇头。“除了等待,我成了又聋又瞎的人?”

    “台闽方面的人来了?”

    “永裕,我真的不知道。”江南一枝春往床上一倒。“真是烦死人了。”

    “宝贝儿,煩什么呢?他们会我你的,你毕竟是江南香坛九老之一,耐心地等待吧!你乐得清闲,我们岂不是有更多的时间寻找快乐吗,宝贝儿。”

    那一声宝贝儿叫得她春心大动,随后的行动是吻得她忘了人间世界。

    她醉迷了。

    百万人口的镇江府城在爆竹震天中过了丰年。接着是闹元宵,岂知午后的一场大风雪,把数万盏花灯打得七零八落。

    百姓小民依然过他们的日子,绝大多数的人没注意到即将来的血腥,暴行杀戮“这期间,表面升平,暗里风云日紧,外弛内张,暗流激荡。

    这期间,满城部位守营守备大人,乌苏安图参将,一直就不分昼夜坐镇守备府。不明身份的特殊人物.神秘万分地夜间出入,来无彰去无踪。

    对岸爪洲营守备那位干总大人,将两位把总(本讯、大桥二地)调来瓜洲日夜候命。

    镇守京口将军辉发实勒门,把两位副都统召在京口港衙内,并把船务营驻京口的一位把总,调整至将军府明候差遣。

    远地,苏、松、镇总兵官的舰队,严密封锁崇明东抄一带海口,捕捉击沉任何在禁海处的往来船只,彻底执行实施了近三十年的海禁。

    官员们奉有严令,必须活捉从台、闽犯禁偷渡来的任何人。审讯官务须在一刻时辰之内,以快舟将人犯急送京口将军衙门,沿途不得以任何理由延搁。

    辉发实勒门将军,是个自命清高的人,从不与镇江的汉官往来,把汉官(指文职官知府知县等)看成一文不值的奴才饭桶,办事从不与汉官协商,一意孤行,动不动就派兵径行办事。

    除了他的直属长官江宁将军之外,他谁也不卖帐。

    这难怪他自大,辉发是八姓贵族之一。

    他本是白族的小旗主,在他的本旗就有千余名奴才使唤,地位高人一等。

    他的名字实勒门,意思是鷂子,对戒产抓人有特殊的嗜好,风吹草动他都会立即出动旗兵抓人。

    府城百姓,看到八旗兵出动就纷纷走避罢市,怕得要死。

    这期间,人们深感诧异,八旗兵很少出动极为反常,似乎放松了管制。可能是为了过年吧!满人也过年,至少这点风俗与汉人是相同的。

    满人也跟着蒙古人把什么猫儿狗儿年,改称甲子年乙丑年了.也算是汉化了吧!统治汉人,总得让汉人懂才行,总不能在公布政令圣旨上,写上什么狗几年某月某日吧?三更初,守备府参将大人乌苏安田,正召集几个校尉,在后堂商讨机要。

    凭良心说,他是个好官,忠君愛国戮力从公,执行公务上难免有点急功心切而已。

    基口外的值卫军,精神抖擞站得笔直。

    参将大人治军相当成功,军令森严,御下恩威并施,旗下二三千名官兵,可算劲旅中的劲旅。

    眼一花,阶下突然出现五个人影。

    一声叱喝,四名值卫军同时拔出军刀要向下冲,以为是来了刺客;“不可鲁莽,退!”堂口出现的值卫领班沉喝,用的是满语。

    四名值卫军迅速退回原位,但军刀仍然保持戒备状态,训练有素,警觉心极高。

    领班急步出门,在阶旁行军礼。

    “未弁参见候爷。”领班用满语恭敬地说。

    桂齐云一抬手,领了四随从登阶。

    堂上,乌苏安图己急急领了校尉下堂,在堂下—掀八蟒袍,挪了挪前后绣了雁形图案的方栏,马蹄袖一抖,屈膝便跪。

    “末将参见候爷!”乌苏安图声如洪钟,军人气概表露无遗。

    “请就座。”桂齐云颔首挥手,径自登堂在客座大马金刀地坐下。

    乌苏安图告罪毕,就公案笔直地正襟危坐。

    “辉发将军那里的事,你知道了?”桂齐云问。

    “末将知道了。拳头港别勒把总汛地海面,拦截一艘海鳅船未果,已向海外逃窜,仍在搜寻中。”

    “乌苏参将,我是指卢安湾的事。”桂齐云沉声说。

    “回候爷的话。”乌苏安田噪音僵硬。“卢安湾是末将钓汛地,所捕获的四名暴民,理该由末将审讯处理。辉发将军既不行文,也没派人知会,径自派人半途要求将人夺交京口衙门“你也不应该把他的人打伤赶走呀?”

    “候爷明鉴,这是他的人先不讲理动手”

    “住口!你们这种争功的举动.要不得,他毕竟是你的长官,虽则你们没有直接隶属关系,下次不可。”

    “喳!”乌苏安图强抑不满,乖乖应诺。

    “四个暴民中,是不是一个叫卢成的人带了剑,其他带了各式凶器?”

    “是的,候爷。”

    “他们是我的眼线,但他们并不知道是在替向导处办事。

    天亮以后,带他们到偏僻处,每人给他们一顿皮鞭?不要打伤了,叫他们滚。”

    “末将遵命,候爷。”

    “还有一件事,十分重要。超勇公爷的小妞妞,从苏州衙跑出来了,发现她的行踪,赶快派人告诉我。告诉你的人小心,弄不好挨了她的揍,算是白挨了。”

    “末将知道。”

    鸟苏安图的脸像个苦瓜。“上次她就揍了镇守本营的特喜新把总,她真是个单愣(母老虎)谁也招惹不起她。”

    “我也被她累得焦头烂额呢,我走了,有重要的事,你知道在哪儿找到我。”

    “是的,候爷。”

    一早,张天齐在积雪中练拳掌,举手投足极为缓慢,不像练拳掌,倒有点像活动手脚。但双手伸张时,丈外飘落的雪花也像被无形的柔和微风所推动,随掌的缓慢推吸而以等速前后移动。

    创伤已经复原,但他并没有离开断魂庄地底世界,每天三次外出苦练。

    葛佩如在不远处的大树下练匕首,她的神艺焕发出耀目的熠熠光华,以内功御剑的火候日趋精纯。

    邀游天下期间一直没有机会定下心求精求纯苦练,近日她下决心苦练,果然成就裴然。

    “哥,你打算何时离开去找长春居士?”葛佩如倚在他的肩头,笑吟吟地问,叫得亲昵极了。

    没有章春在旁威胁,她得意极了。

    “还得等一段时日。”张天齐语气平静。

    “可是,那老狗”

    “计姑娘的消息绝对可靠,那群混蛋在这期间是不会离开的,某种阴谋正在酝酿。他们认为我死了,所以已无所顾忌。

    我的劲敌是桂齐云,长春居士小丑跳梁何足道哉?在我没将克制神魔功的大乾坤手练至炉火纯青境界之前,不宜冒险找他算帐。”

    “哥,神魔功真有那么厉害?你的昊天神罡也克制不了?”

    “很厉害,但也有缺点,那就是最多只能发三次劲,所以这家伙只有在紧要关头,才不得不使用神魔功行致命一击。昊天神罡如果真要抗拒,我自己也将人去楼空,两敗俱伤。”

    “那你的大乾坤手”

    “以往我只练成四成火候,要练至七至八成,才能运用如意,才能吸引他的功劲,要化为太极运行,从中溶合他的楞劲回流,助真气恢复至待发境界。这一来,我的神罡丝毫未损。

    而他却再三而竭,就可任我宰割了。”

    “如果他以神魔功御含光剑”

    “将威力倍增,但精力也将加倍消耗。不要耽心,他伤害不了我。大乾坤手很容易误伤身侧的人。

    而且用劲也不易控制得恰到好处,所以家师告诫我不滥用,因此我并沒有在精纯上花工夫。

    人家是学而后知不足,我是用而后知不足,只好痛下决心啦,小佩,你们何时返回沧海幽城?”

    “娘的意思,希望避免与桂齐云那些人冲突。”葛佩如有点不安。“他们毕竟是”

    “我知道。”他淡淡一笑!“他们是主人,至少且前仍然是主人,但我们仍然可以活下去。”

    “但当我们即使牺牲一切,仍然活不下去的时候,我们就没有理由承认他们是主人了。迄今为止,他们对沧海幽城仍无恶意,所以我不希望你们卷入这场是非。你们必须早离开,我把这里的事了断之后,就到沧海幽城去看你,欢迎吗?”

    “你是说真的?”葛佩如惊喜地问。

    “对于这种事.我是十分认真的。”

    “你在说些什么?”葛佩如显然不了解他话中的含义。”前言不对后语,你说的是哪一种事?”

    “寻找一生厮守的爱侶、情投意合的好妻子的事呀!”他拧拧小佩的鼻尖。“你会在沧海幽城等我吧?”

    “哥,你你是说”葛佩如反而不知所措。

    “小佩,你听我说。”他用力抱住小佩。“我已经解开一直介意比你大十岁的心结,我只知道我需要的是爱我的妻子.那就是你,小佩,小佩””

    他亲吻姑娘的鬓发,姑娘在他怀中激情地喃喃地低唤他的名字,喜极而泣。

    久久,小佩在他怀中,抬起红艳的面庞,清澈的明阵焕发着异样的神彩。

    “哥,我娘不会离开的。”她热切地说。“他们将化装易容在旁暗中策应,直至你愿意离开,我们才和你结伴同行。我要跟在你身边”

    “不,你不能在我身边”

    “不要拒绝我,哥。我讨厌章春,我不许她再要她的人伤害你,我”

    “我不怕她,也不在乎桂齐云。小佩。如果你不信任我,那”

    “我什么时候不信任你?你”“信任我,你就随你娘一起行动。”

    “可是”

    “我不介意他们所加给我的伤害,也不记恨无谓的仇恨,但他们如果不放过我。我陪他们玩一局棋,但不玩命。我如果不是为了一件必须为的事,早就远走高飞了。”

    “你的事““以后你会明白。”他不想说,她问也是白问,只好印在心里,暗中留心察言观色希望能套出其中原委来。

    他的事应该让她分担的,因为夫妻应该有难同当的,这几天,住在陈家的长春公子感到烦躁不安。

    因为江南一枝春一直等不到派来传信的人,白等的滋味真不好受。江南一枝春也为了这事而坐立不安。

    但这是急不来的事,急也枉然。

    江南一枝春说,她已是又聋又瞎的人,说得一点也不错,只能躲在家里眼巴巴地等待。

    她想出去走动走动,又怕错过传信的人。

    这天掌灯时分,长春公子带了亲随田云、暴雨两个朋友出现在名酒楼富春居。

    这是可以携眷饮宴的名酒楼,楼上雅座隔成一向间包厢,当然也可以召妓作乐。

    外面风云满城,酒楼内温暖如春,酒菜香扑鼻,厢座内不时传出一阵阵燕语莺声。

    他的包厢中没有女子陪酒,因为今晚与朋友所谈的事,不能让外人知悉,从他们谈话的特低声音中,可以想出所谈的事须防备隔墙有耳,相当谨慎。

    阴云、暴雨绰号称长春四金剐,把守在厢外像两尊门神,一脸打手像,不识趣的人,最好是识趣些,不要走近以免变成挨金刚揍的小鬼“南门老弟,你就不会设法逼她吗?”那位自称周大的中年朋友说,脸上已有了五分酒意。

    “逼她也没有用,现在她真的成了又聋又瞎的人。”长春公子神气十分沮丧。“她们的组织极为严密,某件事出了意外,连带的组织立即撤销,所有的线都断了。

    “她既不能主动与上级联络,也不能与下级保持关系,必须等候上级派人联络。逼,有用吗?”

    “上次一逼,她还不是将京口港的联络站暴露出来了。”那位自称吴二的人冷森森地说。

    “可一不可再,她已经受到严厉的警告。“长春公子苦笑。

    “这次她多次提出信讯要求,迄今亳无音讯便是明证。”

    “会不会被她不幸而言中,她的组织已经怀疑她的忠诚,真的遗弃了她?”

    周大提出重要问题。“如果是,她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你得另起炉灶,另辟门路.不能再在她身上浪费工夫。”

    “应该不会。”长春公子信心十足。“我相信在最近期间,会有人来找她的。”

    “但愿如此。布网的人手够吗?””够,所的的暗桩,都是一等一的行家高手,来人不可能漏网的。”

    “那就好。哦!令尊查那五万两银子的事快一个多月了,难道还没有结果?”

    “天杀的。所有的线索都中断了。”长存公子恨恨地一口喝一大怀酒。“张天齐一死,连捕风捉影子机会也断绝了。”

    “狗王八!不知到底是些什么人,竟然能在这牵涉甚大的大案中,干得神不知鬼不觉,配合得如此天衣无缝。”

    “似乎潜势力比—会一帮更强大,更神秘,会是些什么人?以往从没听说过吗?前辈.有句话,不知该不该问?”

    “有什么不好问的?老弟,尽管问。””会不会是贵帮一些不安份的人动的手脚?”

    “南门老弟,你在提出不可能的指控。”吴二不悦的神色显而易见。“案发之前,敝帮被张小狗杀得七军八落,能用的人手全出动来对付他,哪有余暇过问其他事务?”

    “张小狗一到镇江,敝会就传十万火急命令,不许向张小狗寻衅报复,撤堂移舵避开他。他死了之后,敝帮才奉命恢复活动。你胡乱猜测.钻牛角尖会自乱脚步的。”

    “但愿是我料错了,周前辈。”长春公子冷冷笑。“不然,双方十余载的合作交情,将尽付流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家父一定可以查个水落石出的。”

    “真金不怕火炼,老弟。”周大的声音提高了一倍。“本帮的弟兄,除了全力侦查天地会的活动之外,从不沾染不应获得的外财。

    “其实,那笔财务在江湖朋友眼中,是人人可得的红货。

    令尊视为禁肉也不怎么合乎道义,是吗?”

    “那是你一厢情意的想法,周前辈。”

    厢门外,突然传出两声怪响。

    面向厢门的长春公子.突然投杯而起。

    厢门突开,踱人一个锦裳绣裙的粉头。

    “哎呀!你”长春公子讶然叫。“你是怎么进来的?”

    “近身用暗器,贯入你四位金刚的咽喉,我就这么进来了。”扮粉头的章春解绣裙丢在一旁,裙内暗藏边鞘长创。裙一解,便露出里面的紧身绿缎裤,半境鹿皮小蛮靴。拔掉满头珠翠扔在地上。回变本来面目,英气勃勃,凤目中涌现仇恨之火。

    “章姑娘,请听我说”长春公子大感惊骇。“从前的误会”

    “我不是来听你花言巧语的。”章春凤目喷火,咬牙切齿。

    “张天齐的死,你们,所有的人,都要负责.都要偿付”

    周大本来不想强出头.但一看章春无视他的存在,毫无顾忌地经过他身前,不由无名火起。“滚出去!”他怒叱,右掌向章春的腰腹猛地拂出。

    章春左手的连鞘长剑向上抬升“卟”一声怪响,掌的拂击力道十分猛烈,鞘脱刃现,接触之快,有若电光石火,一发功便决定了结局。

    周大的右掌齐腕而折,剑鞘也碎断了前半段。

    “你该死!”章春同时咒骂,右手也同时双指齐出,周大手掌刚断,双目已被章春的食中两指挖出。

    “啊”周大的惨叫声刺耳,身躯向厢门冲去“砰”一声大震,擅破了厢门,倒在门外挣扎叫号。

    长春公子就利用这刹那机会脱身,奔至前窗腾身跃起,撞毁了大窗,跌落在房舍屋顶.如飞而遁,丢下朋友不管了。

    他并不怕章春的武功,怕的是章春后台撑腰人,走为上策。

    吴二看到同伴周大惨死,眼都红了,等章春跃登窗台追赶长春公子,背部呈现眼前的刹那间。咬牙切齿发出三把连珠飞章春早巳暗中留了心,以背向敌并非表示她大意,而是心中有所准备,第一把飞刀如影附形撞近她的背心,她前冲的身躯就在闪电似的瞬间斜移、扭转。

    飞刀接二进三擦衣而过,生死间不容发。第三把飞月,竟然被她用食、中指挟住了,順势向后拂,刀脱手人则向三飘落。

    她以令人难以置信的神奇轻动。像一只飞人,头下脚上向第二座屋顶府冲而下,快得令人目眩。

    刚向第三座屋顶跃出的长春公子,恰好扭头回顾,吓得打一冷战。

    人毕竟不是鸟,怎么会像鸟一样带冲飞翔?他见多识广,这鬼女人的轻功比他强多了,拼命逃走,决难避免被追有。

    跃落屋顶,他改用千斤坠向下疾沉,—声暴响,千斤力道踹破了瓦面,震断子一根横梁,随着碎瓦裂开,向下急坠,眼前一黑。便坠落屋下。

    这间屋子上面没建有隔楼,瓦面一破便直坠屋下,下面漆黑,他安全了。”这鬼女人可恶。”她心中咒骂。“明白我怕你,我会给你来赔礼的,你欺人太甚了。”

    章春到了屋顶的破洞旁。傻了眼。

    “你这狗东西跑不了的。”

    她向下面黑暗的房舍厉叫。“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不杀你决不干休。我要你的长春庄,像断魂庄一样火化掉。”

    长春公子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他从虎踞门的右面百十步偷越城关,飞渡三丈余宽的护城河,像逃出猫爪下的老鼠,本能地向荷香池陈家逃,那是他寄居的窝巢。

    受惊吓的老鼠,通常会逃回窝巢的,窝巢才是避难所。

    他竟然没想到,章春既然知道他今晚在富春楼与朋友约会,从容扮成粉头接近包厢.贴身射杀阴云暴雨随从,岂能不知道他的落脚处?他竟然逃回了陈家,糊涂—时。

    也许,他并没听清章春所说的狠话;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即使他听到了,也误以为这庙是指长春庄并不包括荷香:池陈家。

    同时,也忘了章春的轻功比他快得多。

    接近陈家大院,他心中一宽,院门高悬的两盏灯笼,让他觉得吃了一颗定心丸。

    神爪冷镖陈洪有不少保镖、护院、食客、朋友,整座大院内灯火辉煌,人多胆壮,没有什么好怕的。

    风雨交加,大院门紧闭,外面鬼影俱无。

    他不再费神叫门,从院门右侧跃登进了墙搪的丈二高院墙,下面是大院有的后院。南房住陈家的一些仆人和小打手。

    跳落后院,突然看到南房一处墙角闪出一个人影。

    雪光朦胧,—看入影的轮廓,他心中一沉大喝—声,飞起一脚,将一片积雪向对方踢去。

    那人向下一伏,沿墙根飞窜。

    他的喝声,用竟是向大院的人示警。

    人影是章春,本来没料到是他,飞来的积雪劲道相当凶猛,呼啸有声,而且面积甚广,黑暗中不知其中是否夹有其他霸道暗器,不得不疾退躲避。

    “除非你能上天入地,狗杀西?”章春咒骂重新追出。剑隐肘后一跃三丈余。

    大院大乱,人声鼎沸。

    长春公子三窜两窜,便形影俱消。

    章春不甘心,跃登一座蜃顶,立即被人发现了。

    三个黑影跃登屋顶,立即围住了她。

    陈家大院,她算是旧地重游。

    上次地带了人来找张天齐,把陈家闹了个鸡飞狗走.打坏了房舍,迄今仍在雇工整修。

    今晚,她是独自追来的。

    “什么人,亮万!”为首的操刀中年人,用江湖口吻喝问。

    “是女的!”另一个人高叫。

    一声娇叱,她挥剑抢攻.首先猛扑发声喝向的人,毫无顾忌地剑使刀招,兜头便劈。

    剑气陡然进发,势如雷霆。

    这位仁兄当然已看出她是女人,看到劈来的剑势,不由怒火上冲,不假思索地一刀挥出硬接。

    拼命单刀封架轻灵的剑,应该可以稳占上风,用招并无错误。”铮!”声响震耳.单刀突然翻腾霹飞出三丈外。中年人不但虎口裂开,右手五个指头全被震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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