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这坠子里的就是我当年拿走的东西。”他说。
那坠子像是透明,也像是彩色,五颜六色的丝流在坠子里交错、相缠,缓慢而优雅地流动着,简直就像是充满生命力的心脏。
墨殇被那绚烂七彩给吸引了,情不自禁地伸手去碰了下坠子“这就是我的七情与六欲?”
小路眉一挑,只是耸耸肩,没有正面回应。
“那么,既然都在这儿了”她扬睫,望入对方的眼“为什么我还是会喜、会怒、会忧心、会惶恐?”
“这答案,你得自己去找。不过这东西本来就是你的,你有权决定什么时候释放它。”说完,他拉起墨殇的手,作势要将坠子放到她的掌心里。
她却当它是颗烫手铁石,急忙抽手。“我不要!”
“怎么?你连留在身边的勇气都没有?”他嗤笑了声,道:“妖丹要还你,你不敢收,你的情|欲要交给你自己保管,你也不敢留,如此明显的惧怕,你还能说自己已经舍下了人性?”
墨殇眉头一蹙,先是质疑,而后是不可置信“你的意思是——你从来就没拿走过我的**?”
小路仍是没有正面回答。“你如果怀疑我的话,随时可以捏碎这颗坠子,到时候你就能知道我到底有没有拿。”
“我才不要。”哼,想诱她上当,门都没有“到时候通通回到身上,岂不又要再尝一次那种痛不欲生的滋味,你当我傻瓜啊?”
“是有道理,不过,”小路又一翻掌,坠子消失了。他抚着下巴,故作苦思的模样“你惧怕感情我可以理解,毕竟谁都会怕痛;但是,妖丹你怎么说?拿回妖丹是你一直挂在嘴边叨念的陈年旧事,如今机会来了,你也几乎已经把它给拿到手,为什么临阵退缩?”
墨殇闷不吭声,说不出话。是啊,他说的一点也没错,可偏偏她也弄不明白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小路。”
“嗯?”
“我不想再继续那个莫名其妙的交换游戏了。”这话脱口而出的时候,她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不论小路要怎么恶整她、怎么折磨她、怎么蹂躏她,她都无所谓,只要别再逼她去讨回那个该死的妖丹,只要不用再面对那个男人。
“好啊,随便你。”小路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干脆“反正那是你修了几百年才拥有的东西,你自己都不要了,我凑什么热闹?”
她楞了楞,有种复杂的矛盾感在心里蔓延开。
是庆幸吗?不,比较像是被人愚弄的感觉。
“可是,你不是说过,要是不按规则来的话,你就要”
“唉,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狠话我都是说说而已啊!”“”最好是,她记忆里的可不是这样。
“我真的可以不去讨回来?”为求保险,她又确认了一次。
“我说了,随便你。”
语毕,他站起身,一副就要走人的样子。
事实上,小路这回并没有胡乱借用别人的肉体,很难得地以原形现身。虽然机会少有,可惜,此刻墨殇没心情欣赏他的本尊。
“不过,有件事我还是得让你知道,”他又道。
果然有但书。她就知道,事情若是经过小路的双手,就绝对不可能简单平静地落幕。
“哪件事?”她起了点戒心。
“今天你不拿回来,它总有一点会变成别人的。”
“欸?”她顿了下,有了不好的预感,追问道:“等等、你这句话是什么意”
小路消失了。
“喂!”搞什么呀?哪有人把话说一半的?“小路!回来把话说清楚呀?小路!”
声声呼唤没唤回小路,手机倒是收到了一封简讯,墨殇拿起置于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看。
情场失意跟骂我骗子是两回事,你觉悟吧,很多处罚等着你。
“马的,这男人!”读完,她直想捏碎手机。
不过,她气愤的不是仍要被罚,而是“情场失意”四个字。
冲着那四个字,墨殇不再意志消沉,她立刻跳下床,梳妆打扮一番,硬是要光鲜亮丽出门去扳回颜面。
然而,她前脚才出门,随后便想到自己似乎没什么地方能去。
她的活动空间向来只有住家与公司,就算中间去了其他地点,那多半也是因为工作。
想想这无可厚非,她会来到人间,一开始就是为了替小路工作,向来对这个世界的人事物不抱热情、不感兴趣,她就像是只懂得听命行事的机器人——工作命令下达,她照办,工作完成了,她便回家睡她的大头觉。
思及阿渡曾经问过她——
“既然这样,你留在地府继续当勾魂使者就好了,干么那么累?当人类多麻烦,要吃饭、要洗澡、要睡觉,被揍了会痛、被刀割了会流血,一不小心还会把自己搞死,而且多半都不是什么太轻松的死法。”
“你听起来好像很后悔。”她只是淡然一笑,道:“那你呢?你又为什么答应来到凡间?”
“我好奇呀。”
“好奇?”
“以前载人渡过忘川河的时候,我老搞不懂那些人为什么总是不舍他们在人间的一切,明明投胎过后,就是一个全新的开始了,不是吗?又不是从此再也回不了人间。”
她听完不由得失笑,果然是阿渡会说的话。
“那现在呢?你弄懂了没?”
“还没,我还是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