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夏若和楼澈盘腿坐在榻上。
汗珠从额上沁出来,很快就汇聚在一起,顺着脸颊流下来,停在下巴处,却有不滴下来,痒痒的。夏若轻轻的摇头,想要将汗珠甩掉。
“专心,别乱动。”楼澈道。明明是数九寒天,此时两人却都是大汗淋漓。
“恩。”夏若闭上眼,尽量不去想脸上不舒服的感觉。
两人盘腿坐在榻上,楼澈将手按在她两肩上,一点一点的将真气输进她体内。
他不敢太快,夏若的皮肉伤虽然恢复了,但武功被废去,让她受了很重的内伤,到现在,身体还是很虚弱。
“你现在自己运气试试。”楼澈将手挪开,有些倦了。
夏若试着运气运气,感觉暖暖的,身体里有一股气在游走,已经不想前些日子那样手脚冰凉,经脉剧痛了。“已经好多了,”犹豫了一会儿,她补充道:“谢谢。”
调息了一阵,他觉得有些口渴,便要起身下榻。忽然余光扫过一个盒子,回过头去看,原来是妆台前的一个盒子。
有些眼熟啊?楼澈走过去,打开来,发现里面正是那枚金风发饰。只是用金片精心拼成的凤凰双翼已经折了,扭曲的样子很狰狞,是那天夏若用力的捏着,很用力,很用力。
“折了翼的凤凰。”他低喃,合上了盖子,又放回原处。
“不要的东西,何必去找回来?”夏若问。她一直不知道楼澈把这个给她,是什么意思。
“如果背后刻的是“澈”,不是“端”,你要么?”鬼使神差的问了这么一句。
“不要!”毫不犹豫的。
“是吗,真是绝情啊。”楼澈笑道。还以为会尴尬的,还好夏若没什么心思,只把这句话当做了玩笑。
环视四周,这个房间很小,妆台里chuang榻也只是几步之遥,不然,根本就看不见那只盒子。
“这里太小了,明天搬个院子吧。”他假装不经意的说道。
“不必了,我还是少抛头露面的好,免得被云倾月看见。”
“那我吩咐人收拾好,你晚上再过去吧,这事就这么定了。”说完他擦了把脸,又回到榻边坐下。
看着正在宽衣解带的楼澈,夏若瞪眼道:“楼澈你做什么?”
“酉时了,该休息了,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说着他已经将外袍褪下了。
“你要睡觉回你自己的房间啊,要不就去云倾月那里。”夏若一把抱起楼澈的衣服,还有他刚才解下来的佩玉一并塞到楼澈怀里,使劲将他往外推。
“你就忍心把体弱多病的我就这么赶出去?帮你疗伤,我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说完楼澈顺手将东西放到榻边的矮几上,自顾自的躺下了。
“你给我起来!”见他纹丝不动,只好扬起手,一掌劈下去。
他眼皮也没抬,用右手挡住了。“你这是恩将仇报。”
“你!”
“放心,我不会碰你的,睡觉吧。”他翻身,背对着夏若,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不过楼澈可以想像,应该是气得要命的样子吧。
“哼!”
紧紧的裹着被子,夏若缩成一团,拼命的将身子往墙上靠。转过头悄悄的瞄了一眼,楼澈还是背对着她,安静的躺着。
翻来覆去了好久,她始终睡不着,想要起身下chuang,但楼澈睡在外面,她又不敢乱动,只好借着房里微弱的火光,盯着帐子上的花纹发呆。不知道熬了多久,甚至连帐子上一共有多少朵镂空的牡丹她都清清楚楚的数了两遍,就是没办法合眼,大概是身边睡着不熟悉的人吧。
又过了很久,兴许是三更了吧,也可能更久,她感觉到楼澈起身。
“王爷。”
“嘘,让她睡吧,别叫了。”
“是。”
脚步声和说话的声音渐渐变下,夏若才迷迷糊糊的闭了眼,沉沉的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