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迹 上

    夏若醒来的时候，觉得整个人晕乎乎的。四周是昏黄的烛光，这样温暖的颜色，和着铜盆里弥散出来的热气，暖洋洋的，让人有些飘飘然。

    “你终于醒了。”这时，楼澈的声音在耳后响起。挪动身子，夏若才发现自己是趴在榻上的，看不见他的脸，只觉得他的声音里带着倦意。

    “我怎么……”忽然想起刚刚发生的种种，她心中一惊，撑在榻上便坐了起来，不顾后背的疼痛，冲他嚷道：“你离我远点！”

    楼澈看着她，没有说话，神情有些古怪，竟然转过身去了。

    夏若有心中疑惑，下意识的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只穿着贴身的小衣！刚才猛的一动，几乎是春chun光乍泄了。“你、你！”两颊立刻蹿起了火苗，灼得她满面通红。

    “你后背上有伤口，这样方便上药。还有，我什么都没看到。”背着身子，他答道，很是坦dang，倒像是个谦谦君子。“趴下吧，你睡了一天一夜，早该换药了。”

    “……”倔强的咬着嘴唇，但后背传来的阵阵痛楚提醒着她，伤口好像被撕裂了，应该上些药。

    勉为其难的趴在榻上，楼澈轻轻的揭开绷带。尽管很小心，但手指还是触到了luo露着的后背。他的手很凉，像是没有温度一样，夏若一阵战栗。

    “抱歉。”

    这伤口很小，殷红的一点，像是朱砂痣。但却有半指深，幸好金钗没有完全的刺入，否则……

    当凉凉的药膏敷上来的时候，夏若又是一阵战栗，这药，亦是没有温度，就像他的手一样。想像中的灼烈感觉没有到来，反而是伤口不那么痛了，夏若一直皱着的眉头终于舒展了些。

    在这个血红的深洞周围，还有长长短短十数条疤痕。才刚愈合不久，新长出来的皮肤是淡淡的红色。

    “这个伤……是他吗？”昨晚查看伤口的时候，他便看见了。本来白皙光洁的后背竟是这样的狰狞，一定很痛吧，那个时候。

    “是。”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楼澈的眼里透出浓郁的阴鹜，只是夏若看不见。

    “我累了，你出去吧，今晚我不想疗伤。还有，云倾月死了，你也不用拿我当挡箭牌了。”

    他动作一僵，才刚站起来，又坐下了。“你在生我的气吧，昨晚你好像有话要跟我说，是什么？”

    “不择手段的澈王爷，也会关心手里的一颗棋子？未免太礼贤下士了吧。”

    “你不是棋子。”

    “也对，我是一柄利刃。从一开始你救我，就是为了让我帮你出去楼端吧。为我疗伤，关心我，只因为你的好我都要加倍还的！如果我稍有不从，你也会这样，还真是干净利落啊。”

    “……”他没有接话，没有为自己变辩白，只是低下头，紧紧的捏着手里的青瓷药瓶不放。

    “你怎么不说话了？呵！我不知道你究竟有多大的野心，但我知道，你的良心已经泯灭了！她是你的王妃啊，你怎么可以！”

    “够了！”楼澈怒喝，“你是在她身上找到了自己的影子，所以滥用自己的同情心！她不除，死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