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进,将战圈向后推进,就连坐镇指挥的平成将军也不得不亲自上阵、奋勇杀敌。
不过到底是抵不过岁月的荼毒,他手持长戟被二十余人围攻在中间,长兵器便不再占据任何优势。
楼端不顾众人的阻拦,拔出宝刀,催马便要加入这厮杀。就在这时,虎口一阵麻痛,一直向上传到整个小臂上,低头一看,手中的刀已经脱手去。惊惶之中,前额也传来这样奇异的感觉,盔帽也直直的飞了出去,转头去看,那狮子金盔上赫然插着一支箭!
原来是箭!他策马狂奔,仍然能射中宝刀与头盔,这人的技艺明明可以直取他的性命,却又没有,分明是有意羞辱!楼端估摸着方向看过去,果然,在杀阵之后,有一身着黑色重甲的身影,手中正拿着一张熠熠生辉的硬弓,似乎是首领。
是谁!怒气上涌,楼端实在是想不出,究竟何人有这样的本事、有这样的胆量!
黑甲的男人将弓交给一边的副将,他策马又向前了十几步,竟然伸手缓缓的解开头盔山的搭扣与束带。因为头盔遮掩了半边的脸,楼端看不真切,待到纯黑似墨的玄狼黑盔被摘下时,他惊得说不出话来,那人是楼澈!
怎么会是楼澈!他不是、应该在羽州病入膏肓吗?!一向羸弱的他,不是走几步都会咳嗽不止吗?何来的力气拉开硬弓?又是何来的技艺百步穿杨?!
知道楼端听不见,楼澈便冲他得意的笑了笑,传递着心中的情感,怨毒、得逞、嘲讽与蔑视!
禁军被楼澈的人马处处压制、节节败退,平成将军护着楼端一点点回撤。
“皇兄,这批人马可是我花了好几年时间亲自调教的呢,你这帮没上过战场的雏鸟怎么敌得过?”楼澈的声音传来,他立在马上高喝,飞扬英武。
“原来父皇还在的时候你就有了不臣之心!楼澈你好大的胆子!”明知大势已去,楼端仍不肯屈服,他自命名正言顺的九五之尊,怎肯轻易低头?
“你错了,早在我得知母妃去世的时候我就暗暗发誓,要亲手送你和太后上路!”
厮杀还在继续,将军已经顾不得杀敌了,带着楼顿往寝殿逃去。楼澈在后面纵声狂笑,语气渐渐变得凌厉了:“给我追!要活的!”
……
一场变乱之后,不,那不是变乱,分明就是惨绝人寰的屠戮。五万禁军几乎被杀得片甲不留,流血漂橹。殷红的液体沿着方砖的缝隙扩散,从前朝宫殿的高地向下,就连殿前的汉白玉雕龙也经过了鲜血的洗礼。
就在这个夏天,王城的姓氏虽没有,史书却要翻页。
入禁宫,剪异己,提亲信,楼澈知道自己的皇位来得并不光彩,勾结敌国,兄弟反目,应该是人人唾骂了吧,只是“妄议者斩”的高压之下很少有人敢言罢了。
唯一的遗憾便是楼端在平成将军的护送下从密道离开了皇宫,带着安亦瑶和几个亲随踏上了逃亡之路。起初平成将军对那密道通向何处是绝口不提的,楼澈也不为难他,只是以礼相待暂时的软禁起来,加派了人马前去搜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