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眶而出。
“娘”砚哥儿抱紧母亲,泣不成声。
婉瑛顿时也哭到不能自己。
“有没有伤到哪儿?”秦凤戈一面问、一面检查。
经他这么一提,婉瑛这才感觉到右手和背部传来红、热和刺痛感,八成是烫伤了,马上想起基本急救常识。
“快往我身上倒水!”她朝提着水桶的奴仆嚷道。
秦凤戈反应也快,先抱开儿子,然后要奴仆照婉瑛的话去做。
于是,一桶又一桶的冷水便往婉瑛的患部浇下,全身立刻都湿透了。
“有谁快去请六安堂的区大夫过来?”他对于烧烫伤的处理最有经验了。
“小的这就派人去请。”秦府管事马上回道。
待秦府的长辈们闻讯赶来,只见火势已经一发不可收拾,即便有赶来帮忙灭火的熸火军,还是无法将火势扑灭。
“就让它烧吧!”由于这座小院位处后院,又是独立的,今晚风势也不大,不必担心延烧到其他地方,秦凤戈便做出判断。
只见红色的火焰伴随着黑烟,才不过一会儿工夫,便将所有的爱恨怨憎都吞没了。
原本还有些痴傻的白姨娘看着大火,瞧见屋里有个男人正在对她微笑,那英俊挺拔的身姿,跟记忆中无异,仿佛又回到两人初相见那一天,突然挣开秦凤鸣的搀扶,在众人的惊叫声中冲进着火的屋子。
“老爷你终于来接妾身了”她无惧高温和灼热,绽出幸福的笑容,投入大火之中。
秦凤鸣大惊失色,跟着要冲进去把生母拉出来。“姨娘!”
“二弟!”秦凤戈一把拉住他。“已经太迟了”
他泪如雨下的跪倒在地,眼睁睁地看着生母被大火吞噬。
在一团混乱中,区大夫被火速请到秦府,来到让婉瑛用来治疗伤势的厢房内,检查之后,便先帮她上药。
“幸好只是一级烫伤,并不会起水泡,早中晚各抹一次药膏,约莫四、五天即可痊愈,这段时间若是发痒,可千万不要抓,或是浸冷水。”他将六安堂特制的烧烫伤药膏递给秦凤戈,叮嘱地说。
秦凤戈慎重地点头。“有劳区大夫了。”
“不过将军和夫人又是怎么回事,最近两人轮流受伤,就算我是开医馆的,也不想老看到有人出事。”区大夫打趣地说。
听他像是在调侃,实际上是关切的口吻,婉瑛和秦凤戈相视一笑。“以后咱们会多多注意,别再给区大夫增添麻烦。”
“真是这样就好,否则我可是要提高诊疗费,或许大家在日常生活上会更加谨慎,这么一来,我也能有多点时间来陪伴家人。”他抚着下巴的短须,佯装思考地说道。
说完,三人不约而同地笑了。
待秦府管事送区大夫出去,秦凤戈便让在客房里伺候的婢女也一并退下,才想跟妻子说话,一直等在外头的秦凤鸣敲门进来了。
“二弟怎么来了?”见他有些失魂落魄,身上的袍子也还没换上干净的,秦凤戈困惑地问。
秦凤鸣一脸焦虑。“大嫂的伤势严不严重?”
“我没事,多谢小叔关心。”靠坐在床头的婉瑛放下袖子,盖住患部。
“大哥、大嫂,请你们原谅我!”他突如其来地当着兄嫂的面跪下。“我明知姨娘所做的事,却什么也没说,才会差点害死大嫂和砚哥儿”
“这话是什么意思?”秦凤戈沉下脸问。
只有婉瑛听懂了。“小叔早就知情?”
“没错,我确实早就知情”秦凤鸣已经承受不住内心的谴责,整个人都崩溃了。“有好几次想要告诉大哥和大嫂,但又想到姨娘会被送进官府,甚至处死,我是她的亲生儿子,又怎么狠得下心”
所以小叔才会每天郁郁寡欢,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婉瑛把前因后果都连贯在一起,也恍然大悟。
秦凤戈神情紧绷。“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小叔,让我来跟你大哥说,你先去安排白姨娘的后事,至于如何处置,再由他来决定。”父母犯的错,不该要子女负责,这是她的想法,不过也得要说服秦凤戈才行。
他这才用袖口抹去泪水,起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