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穆可人忙着见客,而燕誉忙着年关之前的会帐工作,大年初一,各大堂口的执首齐聚一堂,原本应该是很欢乐的气氛,今年却因为罗昭跳楼身亡的消息而显得有点凝重。
这天,为了要放松连日来的沉闷心情,燕誉提议要带儿子开船出海去玩,穆可人坚持自己要当跟屁虫。
燕誉没反对,只说她最好记住自己会晕船。
明叔也没忘记她会晕船,到了要出海这天,一大早明叔就逼穆可人吃完了早餐,急着要她把药吃下去,说这样药效才会早一点生效。
“来,上船前吃点药,比较不会晕船,你上次晕得那么严重,差点把我们都给吓坏了。”
“其实我根本就不会晕船,不需要吃药啦!”她笑眯眯地说,把明叔端来的药和水杯给推回去。
“你不要逞强,上次明明就吐得两腿都站不直了,还说不会晕船?”他虽然是老人家,但可没忘记那天是犹是少爷的主人抱她回来的呢!
“我没逞强,我是真的不会晕船,上次是我自己想办法让自己吐的,我从小就不会晕机、晕车,当然也不会晕船。”说到底,她可是健康宝宝呢!
“那主人!”明叔吃惊地低喊了声,看见燕誉就站在她的背后,沉着张脸,一语不发。
一听到明叔喊人,穆可人一下子从头顶冷到脚底,完了!他该不会把她所说的话全都听进去了吧?
她刚才所说的话,不是摆明了告诉他,几年前那次搭船出海所发生的晕船事情是欺骗他的吗?
燕誉确实是把她所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但意外地,他不如预料中那么生气,她这妮子就连下药都敢对他做了,何况只是区区撒一个小谎呢?
“海上风大,记得多添件衣服。”他淡淡地开口道。
“喔。”她心虚地点头,多觑了他两眼,心想他该不会是没把她刚才说的话听清楚吧!心里才正暗自庆幸之际,又听见他忽然开口。
“如果她不需要吃药的话,就别硬逼她吃了。”说完,燕誉面无表情地转身走开,从他毫无情绪的脸上丝毫看不出他现在究竟是喜是怒。
咕咚!她用力地吞下一口唾液,把屏住的气息顺过来,这才发现自己心跳得好急好快!
她心想还好,他大概是没把话全听进去,要不,他只怕会对她发一顿脾气,严重一点可能还会撂下狠话,说他一辈子不要见到她呢!
这时的穆可人并不知道,燕誉不但把她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而那句话将是他今生最不可能出口的字句
当他们要出门时,正好遇上了前来拜访的关雅妍,一听到他们要出海去玩,她立刻凑兴道:“你们要搭游艇出海去玩?好呀!我正好没事,不介意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穆可人心跳快了半拍,握着儿子小手的纤手微微地紧握,不想泄漏出自己紧张的心情,她不想跟燕誉独处的时间被人打扰,尤其不希望被关雅妍这个女人打扰!
燕誉轻笑了声,礼貌却疏离地拒绝道:“恐怕不太方便,我们一家三口想单独聚聚,下次吧!下次再要出海的话,我一定找你,好吗?”
“一家三口?”关雅妍以疑惑的眼神觑了穆可人与男孩一眼“你怎么可能跟他们是一家三口?誉,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这不是玩笑,小童是我儿子,我跟可人的儿子。”
“我没听说过誉,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我为什么没听说过呢?那男孩不可能是你儿子,誉,这是不可能的。”关雅妍笑得很牵强。
“可不可能我自己心里清楚,雅妍,时间不早,我们要赶着出门,等我回来再打电话给你,好吗?”
“嗯,我等你,无论多晚都等你电话,所以你一定会打电话给我,对不对?你一定会打给我,对不对?”她揪住他的衣袖,寻求肯定的答复。
“我会的。”说完,燕誉巧妙地挣开她的揪扯,长臂揽过穆可人与儿子,将他们送进车里之后,坐上驾驶座开着车扬长而去。
白色的游艇随着海上的波浪晃荡,一阵又一阵地仿佛摇篮般;他们驶离岸边不远,不过在他们面前的岛屿并不是大楼林立的香港岛,而是大屿山,海浪与山色形成了一种朦胧却又别致的美丽光景。
穆童很认真地坐在船的另一边钓鱼,因为明叔说今晚的主菜就全靠他了,他担下了重任,觉得自己非要钓一条大鱼回去不可。
穆可人教他不用太认真,要是真的钓不到半条鱼,他们回去的时候再到市场买条石斑回家就行了。
燕誉看着他们母子两人相处的方式,相较之下,可人比较像无理取闹的小孩,穆童则是少年老成,每次都被母亲说风就是雨的个性弄得头昏脑胀,就像他一样,总是被她给要得团团转。
八年,他们之间足足错过了八年。
为什么那个时候她不出现呢?他很难原谅她就连父亲去世的最后一面都不愿见,他不相信她不知道,那时候,父亲告别式的讣文几乎上了全世界各大报的头版,而她在台湾,没道理会不晓得。
他们两人站在游艇的扶栏边,一起看着同一片海浪山色,她忽然笑问道:“为什么不让她跟来呢?”
他知道她所指的人是谁,闷吭了声:“不方便。”
“你是因为担心被儿子看到自己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怕他会介意吗?你放心,咱们的儿子比你想的还要懂事,再加上现在报纸电视都做过,自己的爸爸没跟自己的妈妈在一起,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要是你敢在我们儿子面前胡说八道,小心我不轻饶你。”他语气不善地警告道。
穆可人俏皮地吐了吐小舌,没想到他的反应会如此激动“我以为这么说你会觉得比较方便呢!”
“不要随便揣测我的心情,你永远都不会懂的。”他望着深蓝色的海面,语气平静无波地说道。
碰了一个软钉子,穆可人耸肩笑了笑,似乎习惯了。
她接着又笑笑地开口:“我一直有听说你的事情,你接了燕叔的位置,做得很好,前阵子发生了几件事情,新闻没有报导,但实际上牵连甚广,‘黑门’的势力也因此在南欧越站越稳,是你吧?南欧一直都是你负责的区域,我曾经听渊少说那里的政治很乱,还有乱七八糟的宗教因素,所以负责那里的人通常都会特别累。”
“你听谁说的?”他冷锐的眼眸盯着她不放。
“说什么?”她眨了眨美眸,故作天真模样“我说过了,是渊少告诉我的呀!你该不会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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