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之后——
孟颖臻翻了个身,习惯性偎进温暖而强壮的胸膛,然而她缩起身子,只感觉到一阵余温,她睁开眼望向身侧,发觉床位是空的。
“艾德格?”她轻唤,撑起身子找寻他的身影。
夜灯亮着,他的床位还残留着余温,他应该是等她入睡才离开。
孟颖臻起身穿上丝绸抱子,先进浴室探了探,才离开卧房。
“艾德格?”她来到二楼,推开书房半敞的门,迎接她的是一片黑暗。然而在窗边有一束小小的红光,烟味在黑暗中蔓延,她点亮了书桌上的骨董台灯,光线渲亮了那抹伫立在窗边的伟岸人影。
“嘿,原来你在这儿。为什么不回应我?”拢紧丝抱走上前,她将脸贴在他坚硬的背部肌肉上,却意外感觉到他的僵硬与紧绷。
事情不太对劲。她敏感的感觉到异状,伸出双手环上他精壮的腰部,陪着他一起沉默。
她柔软的香气渗进鼻息,艾德格抽了几口烟,然后将烟头捻进搁在窗台上的烟灰缸。
他转过身将她抱进怀里,下巴顶着她的发心反复做深呼吸,好片刻才开口:“你该回到床上好好睡觉。”
“不,我要在这里陪着你。”她的双手抚揉着他仍然紧绷的后背。“你需要一杯牛奶,可以帮助你入眠。”
他有事情瞒着她,但是她不想逼他,当前最需要的是先让他的情绪缓和下来。
“我想这个时候,一杯威士忌会更适合我。”他戏龙的说道,口吻却是极度疲惫的。
“没问题,但是有个条件,你得回到床上陪我。”她抬起微笑的眼阵,踮起脚尖亲吻他。
他没有拒绝,低头回吻了她片刻,她喘着气推开他,纤指滑过他挺直的鼻梁,低笑着说:“到床上等着,你的威士忌很快就送上来。”
十分钟后,当孟颖臻端着加了半杯冰块的威士忌进房间时,艾德格坐在床边,指间又点上了另一根烟,脸庞低垂着,半长微鬈的发垂落下来,掩盖他此刻的神情。
她在他身俩空位坐下,将那杯威士忌端给他,学着酒保的口吻说:“先生,你的酒来了。”
他撇过沈郁的俊脸,扯了扯嘴角,用夹着烟的那一手接过酒,另一手抚上她镲着甜笑的脸蛋。
他的眼神充盈了阴霾,隐约可见绝望与愤怒,她心疼的伸出手抚摸他的脸,他没有抗拒,反将脸颊贴近她的手心,缓缓闭上双眼。
“告诉我,艾德格。”她轻柔的开口,不舍的看着他眼睛下方的青色暗影。
“前阵子我取得了黎湛存放在瑞士银行保险库里的重要文件。”他没有睁开眼,低沉的说道,嗓音仿佛被什么碾碎过,沙哑得接近破碎。
她静静听着,不回应也不发问,沉默等待。
“里头有一份亲子监定书,能够证明我不是我父亲的孩子。”他说。
孟颖臻震惊得倒抽一口气,抚着他削瘦脸颊的手心抽动一大下。
他的手心覆压住她的手背,疲倦的脸庞枕着她的手心。
“那份亲子监定书是我父亲委托私人医疗机构做的,是他亲手交给黎湛。”艾德格牵动嘴角,似笑非笑,酸涩的双眸依然紧闭。
“我跟我父亲的亲子关系不成立,跟我二伯的亲子监定报告却是高达百分九十九点九。”
“噢不,艾德格”她的嗓音在颤抖,脑袋一片空白。
老天,这意味着什么?黎湛策划的那场意外,也许并非偶然,更甚者,极有可能是黎士哲在背后授意。
“今天早上我跟我母亲通过电话,我追问她关于艾德格的身世,她全都告诉我了。”
他继续往下说:“当年她先爱上我二伯,跟我二伯有过一段感情纠葛,最后却碍于家族压力不得不嫁给我父亲,然而当时她己经怀了我,我父亲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当上了我的父亲。”
孟颖臻红着眼眶聆听。如今她唯一能做的,就只有陪伴与聆听,除此之外她什么也不能做。
“得不到我二伯的爱,我母亲开始恨起他,她的恨意转嫁到我身上,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她特别疼爱艾蒙,从来不愿与我亲近疑惑。多年的婚姻生活,她己经放弃我二伯,完全接受了我父亲,然而我二伯早就怀疑我是他的孩子,只是他始终没有出声。”
他沉默了数秒,才又继续说:“因为我二伯对我的过度信赖以及支持,我父亲开始起了疑心,他逼问我母亲,我母亲以为我父亲爱她,会愿意包容她犯下的错误,所以她选择向我父亲吐露实话。”
“但是她错了。黎家的男人可以接受任何失败,因为他们从不畏惧挑战与困难,他们唯一不能接受,无法原谅的,就是他们的女人背叛了自己。就是因为这件事,我父亲决定与我母亲分居。”
“他不可能把愤怒转移到你身上。”她自欺欺人的安慰着他,或许也是安慰自己,事情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糟。
艾德格睁开了双眼,美丽的瞳眸被血丝覆盖,她在他眸心深处见到了最深沈的绝望。
“不,他恨我。他认为我的存在是对他的一大耻辱,我的优秀全都遗传自我二伯,并不是他,他恨透了这个事实。”
“不,不会的就算是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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