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倾城三

夜都会惊醒，所以我离开了那个地方，开始我的流浪。”芊芊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仿佛在整理自己的思绪。张慕天知道这事情还是没有完，心里很痛，为旁边这个被过去折磨的女子疼痛。但是，他却什么也不能够做，只有轻轻地抱着她，给她温暖。

    （八）

    夜更深了，风也仿佛更凉了

    芊芊瘦弱的身子那样地单薄，泪水已经风干，却依然有着咸湿的气息。张慕天望着自己曾经承诺守护一辈子的女子在风里落泪，却什么也不能够做，只能够静静地倾听，顿时感觉自己好无用。喃喃地在芊芊的耳边说：“小衣，这不能够怪你，因为你什么也不知道，因为你爱着你妈妈和爸爸。而且，你想想，沈伯伯不告诉你就是害怕你伤心，所以选择了隐瞒。你现在这个样子，把所有的过错都往自己的身上拉，他在天堂会安心么？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现在说了出来就不要再伤心了知道么？小衣。”张慕天觉得自己的语言很单薄，从来没有过的苍白，他只希望芊芊可以看开。

    “小天，你不知道，你还不知道以后的事。如果只是因为这件事，或许我不会那样地伤感，或许我也可以忘怀，只是微微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最敬重的姐姐，她了解我的过去，常常在我心情低落时来安慰我，给我冰冷记忆里的温暖。随着岁月，仿佛也忘记了关于爸爸的事，张扬而凌厉地生活。那个时候，我并不喜欢去微微那里，而喜欢一个人张扬地四处行走。在微微24岁生日的时候，迫于压力，就带着礼物匆匆地赶去。在那个有些微热的季节里，我认识了微微口中最好的男人——程昊。他慵懒地坐在沙发上，发丝拂在脸上，阴郁的有些颓废的影子。我看着他充满邪气和躲闪的眼睛，我知道他不是一个可以给微微幸福的人。但，我无从告诉我最亲爱的微微，因为她是那样地善良，不相信她口中那个彬彬有礼的男人会是我口中的那样。微微其实还是一个孩子，简单而纯净，纵然年华已经老去却依然是一颗孩子的心。

    在我进入那个温暖的屋子的时候，那个男人的眼睛里有着狩猎的目光。其实，我习惯了男人对我惊艳的目光，我一眼就知道了他的意图。也许，在平时，我会流转着妩媚的神情和他嬉笑，可他是微微最爱的男人，是没有权力来调情于我的。我整个夜晚躲避着程昊的接触，用鄙夷的态度对待他。我恨他，一个有可能伤害微微的男人是值得我去恨的。小天，你一直知道的，我是一个对朋友比对自己好的人。那个夜晚，我匆匆逃离，而我告诉微微说我只是不喜欢那样喧闹的场面。

    可是我还是逃不了一个对自己有着觊觎的男人的影子。程昊找到我，很坚决地告诉我：他爱我，永远不会放弃的。我笑着问他：‘那微微，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她？她是真心喜欢你的。’我看着他无所谓的目光，和那种坦然的态度，我恨恨地握紧了拳头。他说：‘她爱我是她的事，我爱你是我的事。我并不曾说过我喜欢她。’听着他波澜不惊的话，我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样反驳他，是的，他没有说过他爱微微。我明媚地笑着，邪气地说：‘你是永远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的，因为微微爱你。’说完，我潇洒地走了

    我知道他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可是没想到他竟然很慎重地告诉微微他不爱她，他爱我。在一个冷冷的夜晚，微微喝了很多的酒，喃喃地告诉我她是那样地爱着程昊，即使他并不爱她。看着不会喝酒的微微醉到一塌糊涂，我心很痛，冷静地告诉微微，我永远不会爱上程昊的。隔了一天，我穿着火红火红的衣裳，斩钉截铁地对程昊说：‘我永远不会爱上你！甚至，我讨厌你，憎恨你！’他黯然地离开，我看见了他眼中的那种伤心，原来他是真的爱我。我想也许没有微微我会上他的，因为他是那样一个令人心动的男人。

    从此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程昊，微微的表情淡然，仿佛她的生命里不曾出现过这么一个人。我原本以为微微是脆弱的，可现在我知道我错了，微微是一个坚强的女子。虽然表面是似乎什么有饿没有发生过，但我敏感地知道有些事发生了就不可能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我明显地感觉到微微对我有些冷漠，可是这始终不是我的错，不是么？事情仿佛就这样平息下去，我也还是如往常一样生活。我以为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再提起，以为这件事只是生命里的蕙子。可是”芊芊一直在说，很连贯地讲着自己的过去。可说到这里的时候，却没有再继续下去，只是坐在那里神情黯然地，仿佛在整理自己的思绪。张慕天望着小衣那有些疲倦的脸，心疼，好想在过去的日子里可以和她共同面对。

    风更加地冷了两个人依偎着，等待着故事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