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王子妃睡得很不安稳。
她不停地作梦,梦境混乱,她一会儿回到二十年前,被阎烈丢到城隍庙的那时候,一会儿又跳到自己被阎烈无情的吼着让她滚的那一幕。
当她从混乱中挣扎着清醒过来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了。
陈三妹并不在家,每天清晨,她都会和邻居去附近的小鲍园散步聊天。
见餐桌上摆着老妈精心为她准备的早餐,王子妃的胃里很空,但她并没有吃东西的欲望,随便吃了几口填肚子,便取了车钥匙离开家。
前往酒店的路上,她反复回想着和阎烈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
最后总结出一点,她在阎烈的心里,不过就是一个没有任何价值的慰藉品。之所以会得出这个结论并非平白无故的。
她想了整整一个晚上,终于明白阎烈为什么会和她发那么大的脾气。
那条系在她颈间的蓝色丝巾,肯定被他以为是她从他家里偷来的。
她十分肯定,之所以会将房间翻得满室狼藉,是因为那条被他珍视的丝巾不见了。
刚巧她脖子上系的那条丝巾与他遗失的那条太过相似,他才会将她当成小偷,甚至不惜用那么刻薄和恶毒的言语来侮辱她。
明白了这一点她更是挫折,原来她在他心里,竟廉价到了这种程度。
王子妃一边为自己在他心里的形象感到好笑,一边又为自己竟被阎烈的几句花言巧语哄骗而感到可悲。
也许,她是太害怕寂寞了,才在他对她表现出些许关心和温柔的情况下,傻傻的将自己的一颗真心彻底赔了进去。
抵达酒店的时候,是上午八点五十分。
来的路上,她做了一个决定,离开皇朝国际酒店、离开阎烈,她对天发誓,她和他的世界,从今以后将不会再有任何接轨的机会。
只是车子还没停稳,包包里的电话就狂响了起来。
她没有立刻去接,她此时心乱如麻,不知待会儿要如何向经理交代。
她已经提过一次离职,重回酒店的时候,经理虽然什么话也没说,她却不好意思一而再,再而三的因为自己个人的心情,把这份工作当成儿戏来看待。
电话依旧响个不停,她的情绪也因为那不断作响的铃声变得狂躁不已。
她没好气地掏出电话,接通之后刚想破口大骂,就听彼端传来一道高喊“妃妃,快到医院来,你妈出事了。”
这一刻,她仿佛听到有一个破裂的声音从心底传出,脑袋嗡的一声巨响,残留在她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老妈出事了老妈出事了
这五个字,就像是一个梦魇,不断反复的折磨着她的心志。
她声音颤抖地应了一句,挂断电话的时候,脑袋突然陷入一片空白。
她神情麻木地骑上机车,以快到连她自己都不敢想象的速度飞也似地向医院的方向赶去。
一辆黑色轿车在路上和她擦身而过。
车主不是别人,正是准备今天来找她把事情说清楚的阎烈。
他知道自己昨天的行为非常恶劣,直到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错得有多么离谱。
只是,那时的他并没有勇气立刻向她解释。
想着也许冷静一晚,对两人都有好处。
结果刚到酒店门口,就见王子妃骑着机车,火速从他车边经过。
阎烈表情微怔,隐约意识到了不对劲,当下想也没想,调转车头,尾随着她离去的方向快速追了过去。
只见她驾骏着那辆机车以不要命的速度疯狂向前驶去,他一边担心她的生命安全,一边又在心里揣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她如此惊慌。
眼看着她玩命一般连闯了三个红灯,他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从皇朝国际酒店到仁爱医院,原本需要半个小时的车程,硬是被王子妃缩到了十五分钟。
到达医院门口,她连车子都没停,直接扔掉机车,以百米冲剌的速度奔向医院大门。
两腿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心脏评评狂跳,她一次又一次地向上天祈祷,只要老妈安然无恙,她宁愿折寿三十年。
医院混乱的大厅让王子妃茫然无措。
“妃妃”这时,有人大叫她的名字。
仔细一看,是她家附近的邻居赵阿姨。
对方脸上全是惊慌之意,尖着嗓子大喊“妃妃,快来看你妈最后一面。”
那一刻,王子妃只觉得身体里的血液瞬间逆流了起来。
“不不会的。”
她在心中拚命告诉自己,老妈不会有事,一定会不有事。
双腿就像灌了铅般突然无法移动,她哆哆嗦嗦,猛地双膝一软,摔倒在地。
尾随而来的阎烈急忙上前,将混乱中的她从地上扶了起来,担忧道:“你冷静一点。”
王子妃借着他的力道站稳了身体,她仿佛没看到他一般,踉踉跄跄向急诊室的方向跑去。
她无法形容这一路自己究竟花费了多大的力气。
当急诊室的医生摇着头,陆续走出那道房门的时候,她看到病床被推了出来,床上躺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陈三妹闭着双眼,两鬓淡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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