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的遗体火化了。”
“脏水都泼到了洛傅叶身上,那洛氏家族呢?”
燕宏虞说:“本来是要株连九族的,可太子好生跪在大殿外求了几天的情,讲了许多道理,最后说是他与禹王刚大婚,虽然没行完礼,可好歹是大赦天下,不应杀人,说若是杀人,那连同疾王也无法赦免,皇上这才松了口,改为流放洛氏家族。”
燕玖松了口气,原来他将一切都安顿好了,根本无需她费心了。
燕宏虞说:“玖儿,虽然不当这么说,可你这一走,将太子置于何种境地你可知?他怕是已经成为了众人的笑柄,而他顶着所有人的耻笑,为洛氏一族做到这种地步,已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已经超出了他自己的本分,超出了做你丈夫的本分,可他这么做是为了谁,你自己难道不清楚吗?”
“我知道。”她也不该回避这件事,可如今,洛傅叶的事情将她弄得一团糟糕,她无心再想儿女私情,洛傅叶虽然希望她不要带着憎恨活下去,可是将洛傅叶逼死的人,她要一分一分从他们身上讨回来。
老管家忽然走进来,道:“大人,小姐,禹王妃来探望小姐了,要不要请进来?”
没等燕宏虞开口,燕玖一口回绝:“说我病着,不便见客,打发她回去吧,最近谁也不见。”
正当燕宏虞疑问着,燕玖站了起来,叫了官雎进来更衣,说:“我去洛府,看还能不能找到他的东西,我想给他立个衣冠冢。他什么也没给我留下,我也没能为他做点什么,立个衣冠冢怕是还能寻个心理安慰。
爹你不必担心我,我做事有分寸,等我将这件事做完,我还有很多闲杂事要办。”
燕宏虞走出了门,也曾担忧,有时候燕玖太过冷静是不是真的好事。
在许多年轻,洛氏家族在尞国盛极一时,后来族中之人不愿从政,退隐市井之中,却有一个世公子,身负着家庭的尊荣成长起来,知书达理,生于凡尘俗世中,却有一双不属于凡尘俗世的手,解救世间的苦难。
后来,他为了一个姑娘,放弃了所有,只留下一座已经空了的宅院,沾上了少许灰尘,渐渐有了破败之相。
因为礼数,他从不肯让她进自己的房间,直到他离去。
燕玖推开了这扇虚掩着的门,同他的人一样素净,只有满院子的百草香。
捡了几套他的衣服,她叫了人过来,将这里所有的草药都搬走,洛府被封,她以后估计是不会再来这里了,她只得将他辛苦种下的草药种在衣冠冢的周围。
衣冠冢的旁边,还有一颗树,她挂上了心愿签,算是最后替他祈福。
还有他们一直说要种的金银花,她托人去找了一些苗,种在衣冠冢的周围,前几天还很勤奋地浇水,到后来就下起了大雨,她被淋透,想起了当初跟他离开的时候遇上的那场大雨。
她用身体感受着这场雨,回忆着那时候的快乐时光一样。
这辈子,她若是冲动,这么一回就够了吧?
一把伞停在她的上方,她以为是雨停了,抬头一看,那是一把红底白梅的伞,似血中的雪,红透了。雨水哗啦啦的打在伞上,在风中摇曳。
李霏站在她身后,不再如以前那样邪魅,眼里还有一丝让人心疼的疲惫。
燕玖说:“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下,你回去吧。”
李霏不动,燕玖也不动,看着眼前的衣冠冢,他很生气,也很庆幸。生气的是一个死人能够得到她的垂帘,庆幸的是他死了,他将这所有的心理活动,都化作了无声的陪伴。
他们不知道,在更远的地方还有一个人无声地看着他们。李霏是幸运的,至少还能名正言顺地陪着她,可是他李晏宸,就只能这么远远的看着。
此时,她是恨自己的吧?
闻人潋过了许多天的安逸日子,等来的不是燕玖,而是官雎,远远的就把鞋子往他头一扔,结果被官姝接住了,本来想拦住她的,却被她一把大力推开,官雎抢过鞋子一边套在自己脚上一边兔子一样的跳到了闻人潋面前,说:
“燕玖最近都没什么动静,去洛府找了些衣物去立了个衣冠冢,然后把草药也移植走了,但是以我所见,很快她就会来找你的麻烦,你好自为之。”
“你今天怎么啦?火气这么大?”或者说,她最近火气都很大,给他的情报也是爱给不给的。再这样下去,她都要上天了。
可她是个正义的小卫士,对于这种看不惯的事情,她从来纵容,说:“我知道事到如今也不能全怪你,可燕玖这次真的被你害得好惨,她神志不清到连自己都不认识了,那时候我就很心疼她。”
“我知道……”闻人潋说。
可是,这才是刚刚开始而已,他当初就说过,如果太早开始这一切,她可能会承受不住,所以他在缓慢的维持这种关系,可是她自己加速了整个过程。
每次都让他布好的局打水漂,然后重新布局,也就只有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