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咬开了皮,就尝到了肉香。曾一度认为是猪肉,但又觉得鼎鼎大名的“北方味”也用普通的猪肉?是不是会让人失望呢?那是牛、羊?海鲜,蟹肉吗?我晕,海鲜是肯定不大可能了,但好象也不是牛羊肉。我最后确定了,还是猪肉的可能性最大,虽然好象有点遗憾。
吸着香汁,也嚼到了菜蔬。但是什么呢?是韮菜?韮菜太冲了。是白菜?白菜太淡了。是萝卜吗?也不是。罗卜虽鲜,可色泽太淡了。
唉,真不知道了,可以入馅的东东太多了。那张先生仲景治冻耳时,不是还以羊肉佐以药材入馅了吗?
吃饺子,是一定要蘸一点香醋的。一点就够了,味道会特别地鲜,爸说也能帮助消化。可我好象还没吃饱呢,不是助消化,是刚开胃了吧。
眼巴巴地眼着盘子里空了,爸妈好象是心得意满地放了筷子:服务员,结账。
出了门,我手里又多了一件任务,端着给奶奶打包好捎去的一盒饺子,我心里暗暗得意,到时我还可以再吃上三两个呢。看来,弟弟也是跟我打的同一个注意,眼睛一直盯着我的饺子盒,上车了还回头来看着我。
到底吃过了多少“北方味”的饺子呢?不知道。那一份美味一直一直留在心中。
我还记得那年穿梭了几条街,询问了好多人,也找不到这家馆子了。小弟的哭泣响过了一条热闹的长街,最后沉郁地结束在父亲的巴掌声里。
那些雕塑依然目送我们在王爷庙附近上了车。饿着肚子,谁也没心思说话,我手里还拿着那个空空的,准备装饺子的饭盒。
我的饺子,你去哪儿?
父亲许诺我们下一次早一点去找那家馆子,看看有没有可能在其他地方开店。但这只是一句空空的承诺。下一次,回老家的只是我和小弟两人,心里死死地记着路线图,生怕出了差错,只在车站旁吃了一碗小面。哪儿还敢去到处周游,找饺子馆呢。
后来的后来,还走那儿过。
后来的后来,成家了,爷爷奶奶先后过世了,回老家的计划,就变成一件一次次,无限期推迟的日程安排罢了。
我在厨房里忙活着,女儿不时进来观望一下。
大大的灶火燃起来了,水很快沸了。放上蒸屉,留点间矩,摆上一个个丰盈
娇俏的饺子,盖好锅盖。
上了蒸汽,女儿深深深地吸了口气:妈妈,我闻到香味了。
我轻轻地叹口气:宝贝儿啊,可惜,你是没吃到“北方味”的水饺了。
什么叫“北方味”的饺子?有妈妈做的好吃?女儿有点好奇,也有点不服气。
比妈妈做的好吃多了。
是吗?那我也要吃。
眼瞅着女儿又要撒娇兼撒赖了,我连忙息事宁人:没有了,没有“北方味”的饺子了,饺子馆都关门了!
哦。女儿蹦蹦跳跳地跑开了,我却呆住了:我的饺子,你去哪儿?可知道,会这么一个傻女人,居然还在惦记你吗?
想念你,我“北方味”的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