龄已不允许我再折腾下去。我在沉默中开始接受父母的努力心却仍隐隐不甘。
旭彦就是在那个时候回来的。他是准备回家而顺道来看看我,我感觉到这是不是上天的故意安排。他的变化不大,只是沧桑了些,成熟了些,但依然木讷。看见我的第一动作就是笑,露出一口雪白整齐的牙齿。我的心竟然是一酸,大概是想起了上学的时候。我仍开玩笑地说:“牙齿白就该笑哇?”他的脸刷地红了,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刹那间感觉仿佛回到了从前,坐在他身边,吃着零食,看着别人跳舞。泪水竟一下子涌了出来。他顿时慌了手脚,莫名其妙地望着我,又毛躁地从笔挺的西装中取出面巾纸递给我,我却笑了,他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我问他这几年过得怎么样。其实从他的衣着和神情我也能猜出个八九分,便我还是想从他的口中得到证实。他笑笑说还过得去。他听别人说我在这儿上班,就顺道来看看,叙叙旧。然后我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回忆起过去。他的记忆完整而清晰,甚至哪一次我们坐哪儿吃的是什么,他都说得一清二楚。
我们聊天的落脚点还是年轻人都会聊的话题——爱情。他清澈的眼神忽然变得迷茫起来。他说像他这种人,在别人的眼中混得再好也不过是个打工仔,没有根基的人是不能奢爱情的。我感觉他现在就像一只风筝,飞得再高再远却始终不能找到一个歇脚的地方。上学时的念头竟一下子冒了出来,不由得自己就羞红了脸。偷眼看他,他正专注地看着我,我慌乱得不知该如何,心却咚咚地跳了起来。
他很诧异我的单身,说我这样的女孩该有一大群追随者难道没有一个称心的吗?我不置可否。他的神色变得庄重起来,说我要不找一个嫁了算了,省得大了麻烦。我说你看我能找什么样的?他却忸怩起来,含糊地说像他一样行不行。我一振,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因为他从来不乱开玩笑。我曾无数次地设想过我的未来,生活的麻木模糊着我的选择,但爱情绝对是振奋的支点。我不想陷入旧有的生活套路,却不知道如何改变。现在是不是一种安排,等待着我的起飞?我用沉默代替了回答,因为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我不能对我的未来作出任何轻率的决定,但我却答应随他一起南下体会一下打工的心情,这也许是冥冥中命中注定的。
在南方一个月的生活中,他精心酿制着他想要的爱情。一个月的时间,也让我有充足的精力去细细思量我的将来。呆在旭彦的公寓中,阳光正好,穿透柔软的纱窗,洒在洁白的仿大理石的地板上。旭彦和我背靠着背,坐在地板上,静静感受阳光轻盈的步履和大理石凝重的灵魂,生命的足音便如幽泉地汩汩涌上来。
他好像突然想起来一样说,我爸起名字还真有水准啊!我笑着说,旭彦,绪言,不就是希望你只是个有事的开始,还要引出下面一大堆的弟弟妹妹来。他也笑,说,不,旭彦,续缘,继续原来的缘分。我说,我们以前有个缘分吗?他扭着头,深情地望着我说:“相识难道就不算是一种缘分吗?”
的确,一次偶然的不经意的相识,就有可能改变我们的一生!
我忽然觉得自己化了一般,在他成熟的激情中,在他温柔的话语中,在他煽情的眼波中,在他坚实的臂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