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学我学习的是中文,期间我看了古今中外大量的作品,不过这些都不是那些教师推荐的,许多教师根本不能给我任何帮助。我对教科书也没有信任感,那些知识分子已经在文革期间被一劳永逸地调教成没有灵魂的人了,他们总不能完全相信中共对他们的自由,因为当年毛泽东同样是宣布给他们自由的,结果那些带头享受自由的知识分子成为首当其冲的牺牲者。总之那些教科书都被意识形态污染了,有时我实在不能容忍了就大声说出来,所以经常不意间在课堂上出口不逊。
我只能通过自己的方法获得可靠的知识。对于中国古代、现代、当代文学史我是通过看标志性的作品建立的,因为任何文学史都是基于作品建立的,这样的历史才是最可靠的。我们只需要通过多本书的比较就可以大概确立那些坐标性的作品,所以期间我基本上把古今中外的重要作品看了一遍。我还有一个读书方法是通过可靠的作家发现另外的作家,比如通过海子的介绍去看叶赛宁的诗和梭罗的瓦尔登湖,通过王小波去看格拉斯的铁皮鼓和托斯妥耶夫斯基的小说,通过贾平凹读姜夔的词和聊斋志异,这样就建起了一个文学的可靠的网络,最终了解一部独特的文学史。
这一时期我的诗除了受海子影响外,几乎所有的现代派诗人我都有接受,尤其是象征主义和后象征主义,以及美国的金斯伯格,甚至可以追溯到诗经的反复的元素和荷马史诗的叙事因素。有一个时期我几乎模仿过每个给我感触的诗人的诗,过后我就留下他们给我印象最深的作品。
我的思想基本上是欧洲化的,虽然我对中国传统文化也非常着迷,我只是试图在寻找一种既是世界的又是中国的最佳结合点。我的短篇小说弃埙记就是那种隐喻。所以欧洲文学史和中国古代文学史上的许多作家,我都是非常喜欢的,其中每个时期我都沉浸在一个伟大的写作者中。
外国作家中我最喜欢俄罗斯作家,托斯妥耶夫斯基我觉得他是最伟大的小说家,他的作品在我看来几乎都是经典,尤其是卡拉马佐夫兄弟,他的小说在叙事上深深地影响了我。果戈里的死魂灵和屠格涅夫的猎人手记都让我深深地喜欢。我对俄罗斯的作家有种天然的好感,在那种寒冷的气候下他们是那样抑郁而虔诚地思考,我们的沙龙名为“北寒带”就是出自这里。
法语、英语、德语以及西班牙语、捷克语、日语作家中也有许多我喜欢的,其中对我有过重大影响的有卡夫卡、巴尔扎克、海勒、昆德拉、村上村树等等。其实假如要我说完全,就要看我自己编的一部用我的文学观点编撰的所谓的文学史了,我的文学精神基本上就来自他们的译作。
中国古代有许多的作家我也是非常喜欢的,中国的现当代作家却很少,现代作家中只有穆旦的诗、钱钟书和沈从文的小说、鲁迅的杂文、林语堂的随笔、周作人的美文是比较喜欢的。当代作家更是鱼龙混杂了,王小波、高行建和陈染是我比较喜欢的,还有其他一些比较先锋的作家。不过总体来说中国现当代作家由于精神的不自主,只是让现代汉语成为了成熟的语言,仿佛劳苦一生筑好新房给子孙享受的中国父母。
文学在我看来对于作者是一种需要,我经常诧异于路遥写平凡的世界到吐血,那部小说我多次试图读完都没办法,因为它太政治化了(虽然不是那种拙劣的政治化)。在我看来人生没有比自由表达更惬意了,根本没有什么专业的挣工资的作家,我不知道被人雇佣之后还如何自由写作。
从去年夏天开始,我的小说第三稿在年底完成,然后发布在“红袖填香”网上,后来由四川一家代理公司代理出版,预计将由北方文艺出版社在今年5月出版发行,这对于我的写作也是一件比较重要的事,尽管不知道销售情况。
今年夏天我就要毕业了,这个寒假恐怕是我学生时代的最后一个寒假(即使上研究生也将大不相同),所以到临近返校时我突然想将我以前的人生总结一下好从这里开始新的路程,于是这几天就暂且将找工作的事放下,坐在电脑前每天轻松回忆往事。现在我无法确定将来从事的职业,但是不论如何我想随时可以写作,因为写作本来就是为了表达的。
2006-2-26-27日于榆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