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慕不已。
马列主义权威、历史学家翦伯赞夫妇,在自绝前,口袋里揣着两张纸条,一张表明自己“实在交代不出来,走了这条绝路”另一张纸条则三呼“毛主席万岁!毛主席万万岁!毛主席万万万岁”!据说“这是中国知识分子在文革中自杀的标准格式。”
晚年的陈寅恪,风烛残年,负鼓盲瓮,卧床不起,但他没有被怪异的社会“标准格式化”更没有被异化,至死不屈!什么是知识份子的硬度?陈寅恪就是最好的诠释——桀骜不屈,遗世独立!
读陈一书,不得不提一位女性,她就是陈寅恪在中山大学的挚友——中文系教授冼玉清。这位在世俗眼里甚是奇怪的女性,终身不曾婚嫁,立志“以事业为丈夫,以学校为家庭,以学生为子女”‘“意志终身从事教育,牺牲个人幸福,以为人群某幸福。”然而,这一位甘愿为教育事业奉献终身的奇女子,却在“肃反”运动中被中山大学早早的“整编”出去,并被勒令搬出校园。空有报国之志,国家却向她关起大门!1965年,终年七十岁的冼玉清终因留下未竟的事业,抱恨而终,遗憾千年。
如果故事到此为止,倒也不必特别一书,毕竟,在那个年代,冼玉清的遭遇比比皆是。值得一书的是,晚年在香港治病的冼玉清,把父亲留给她的在香港和澳门的资产、股票等私人财产,除了极小的一部分留给家族亲戚外,绝大部分捐赠给祖国。可是那时的中共当局却一直认为她的“思想很落后”不同意一生酷爱讲坛的她在香港讲学、演讲,甚至去日本旅游。
今天我们会问,冼玉清已经离开了中山大学,也远非共产党员,且人在香港,为什么凡事都要征求广东省委的意见?我想,这就是知识分子的自律精神吧,这种自律表现出来就是一种高度的原则性和纪律性。在那个年代,香港和日本都姓资,与祖国大陆水火不容!冼玉清虽非共产党员,但中共后面是她挚爱的祖国。在这个“大是大非”的问题上,冼玉清毫不犹豫的听从祖国的指挥。
算来,1966年,冼玉清捐赠给祖国大陆五十万港币!在那个外汇高度紧张的时期,五十万港币无疑是雪中送炭。冼玉清捐赠的岂止是五十万港币啊,她奉献的是一个知识份子的拳拳爱国之心。!我常在想,是什么令那个年代的知识分子,可以这么不计个人得失恩怨,对祖国对政府对人民如此赤诚忠贞?我想,这也是知识份子的一种硬度——爱国、忠贞、自律,不计个人得失!
最后谈谈陈建东的的写作笔法。陈寅恪治史“无一字无出处”这位研究陈寅恪的学者,在撰文时,也极力遵循陈治史的原则,以力求还原历史的面貌,增强说服力。出发点是好的,但繁冗的考据,却给读者的阅读带来一定的难度和阻遏。另外,作者个人的评论过多,有凌驾于读者之嫌。阅读时,对陈寅恪一无所知的我,在读了很多章节之后总感觉作者仍未切入正题,这大概是跟作者过多的“旁征博引”和过多的评论性语言有关吧。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
2008年6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