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紊的,跟他的个性很像;学过一点设计的他,屋内的摆设和装潢都是自己来。
“我房间的浴室里有干净的毛巾,你先去洗个澡吧,顺便把脸上糊了大半的彩妆卸干净,我帮你准备衣服。”
她点头。
洗完澡,走出浴室,就看到袁暨高替她准备的衣服整齐地平放在床上,穿上他宽大的休闲服,摺起稍稍过长的裤管和袖子,衣服上面充满熊宝贝的香味综合上袁暨高衣橱里淡淡的薰衣草香。
从他房间出来,只见袁暨高已经换下西装,一身轻便地坐在沙发上看书,陈苡真漫步到他身旁坐下,袁暨高空下左手,轻轻搂上她的肩头。
“心情平静下来了?”袁暨高轻声地问着。
“嗯。”陈苡真的头轻靠在他结实的臂膀上,依恋着他身上的体温,这样有人可以依靠的感觉真好。
“要我问,还是你自己说?”
“我自己招,别拿你在法庭上那一套对我。”开玩笑,陈苡真可受不了他的交叉质询,她又不是犯人。
她坐起身,与他面对面:“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请发问。”
“你会不会很爱钱?”
她不是不相信袁暨高,只是坊间星座书大都写着巨蟹座爱钱,而他正好是这个星座的人,谁知道他是不是有着死爱钱的潜在因子。
“钱嘛我想没有人不爱的,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珍惜自己辛勤努力赚来的薪水。你问这问题,难道怀疑我会贪图你家的财产?”
她摇头。“不是我当然是绝对相信你,只是我爸他可不这么想。”
见他没有多说些什么,陈苡真接着说下去。
“我妈是我爸的第二个老婆,我是家里最小的女儿,上面还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姊姊,我和大哥是同一个母亲。我妈很早就过世了,从小我爸就宠我宠得紧,就因为这样,我也变得骄纵自大,其实我的朋友们都是冲着我家庞大的财势才跟我作朋友的,我也一直都没有发现事实的真相。”
“你现在不像骄纵的千金小姐。”至少不完全是。
“那是因为直到高中时,某个因缘际会下,我才知道事实。”
“某个因缘际会下?”
“你知道学校里面八卦集散地是哪吗?”
“哪里?”不会就是那吧?不管几岁,女人果然都是一个样。
“女生厕所。”陈苡真一副“你不要不相信”的眼神看着他。
“我就是某次在厕所听到我当时最要好的朋友,跟其他同学背地里说着,要不是因为我家里有钱,加上我爸每个月给她们一笔零用钱,否则她们才不愿意跟我这个骄纵的大小姐做朋友。”
袁暨高发现她的声音细细地哽咽起来。
“除去他们之后,高中接下来的生活,我就什么朋友也没有了,所有追求我的男孩子,也被我爸用钱打发掉了;直到考完大学联考,我不顾家里反对,硬是填了一个台北的学校,一个人上台北来念书,不让人家知道我的家世背景,但是因为我的个性使然,让我的交友圈还是小的可以。”
“都已经过去了,别再想那么多,别哭了。”
“我才没有哭。”陈苡真倔强地转过身擦掉偷偷冒出的几滴泪水。
“还好让我遇到柔书,和她一起生活的这段日子,我很开心,她教了我很多事情;也因为她,让我可以遇到你,她是我最好的、也是唯一知心的朋友了。”
“你还少说了一个人。”
“谁?还有谁?”她扳了扳手指头认真地算了起来,除了柔书,就只有玛莉跟小茜了,小编勉强可以算是,除此之外她想不出还有谁可以称得上是朋友。
“就是我。”
“你当然是最特别的。”陈苡真搂住他。“我说完了,换你。”
“我家的成员可简单多了,我爸是公务员,我妈是高中老师,而我是家里的老大,二弟跟你同年,职业是电脑工程师,还有个在念大学的小妹,不多不少,恰好五个人。”
“就这样?”陈苡真皱起眉头,他这么敷衍她,真的假的?
“就这样。”
“你没骗我?”
“句句属实,绝无虚假。”袁暨高笑着说:“不是每个人的家庭都像你那么复杂的。”
“我家庭就是这么复杂嘛!”她鼓着腮帮子,不满袁暨高的嘲笑。
“你就别想那么多,我家人都很好的,他们又不会吃掉你。”袁暨高故意拨乱她的头发,闪躲不及,陈苡真刚擦干的头发已乱成一片。
“需不需要准备礼物?你爸爸喜欢什么?我去买。还有其他人,一人一份够不够啊?”她拨开袁暨高的大手,正经地问着。她老爹只要有人去拜访,来访者都会准备一盒又一盒的礼品,他们家收也收不完,内容物也琳琅满目,什么都有,所以她以为只要是去拜访人家,礼物一定要带。
“不用那么麻烦啦,你人去就行了。”
“这样不会太寒酸吗?”陈苡真歪着头问。
“最重要的是心意,你懂吗?”才说完,袁暨高低下头又栽进他的书里。
“喔。”
她点头,见袁暨高又栽进书里,心思转得飞快,一下子她想到个方法要整整那个木头。
“暨高”陈苡真轻柔地唤着他的名字,她的手臂悄悄地环上他的颈子。
“又想干嘛啦?”他的头抬也没抬,听到陈苡真撒娇的声音,不太想搭理她。
“我想睡觉了。”
“客房在那边,我没锁上,你自己进去吧。”
“不要,人家要你陪我睡。”
“我还不困,想睡就先去睡嘛!让我把这本书看完好吗?”
木头就是木头,怎么就不会举一反三呢?陈苡真欺近他耳畔,轻轻吹了一口气。
“你想干嘛?”袁暨高只觉得一阵酥麻,赶紧用手遮住耳朵。她怎么又开始这么挑逗他?
“陪我一起睡嘛!”看她的嗲劲!陈苡真用一只手在他胸膛画啊画的,就不信这样还挑不起他的欲望。
“别你别这样,我真的还不困,你先睡吧!”惨了,她不会又想
“袁——暨——高!你是哪里有毛病啊?陪我睡就这么痛苦吗?”
“我没有!”开玩笑,男人什么都能说,就是不能说他有毛病,这可事关传宗接代的重要使命,要是“不行”或“有毛病”这传出去可就难听喽。
“那就来啊!”“来就来,怕你不成!”啊!不妙,中计了。
“那我们走吧!”呵呵,激将法果然有用,陈苡真扬起胜利的笑容,牵起袁暨高的手慢慢地踱进房里。
“可不可以不要啊?”在他还没跟陈苡真求婚前,他是很希望不要再来一次——上次真的只是意外。
陈苡真回过头甜甜一笑:“你说呢?”
袁暨高左手揉着太阳穴,这下可头痛了,电话铃声适时地响起,给了他一线希望。“我去接个电话。”袁暨高顺势挣脱她的手。
“我来接。”素手一伸,陈苡真早他一步抢过电话,此刻正得意笑着。
“喂?”
“你是谁?怎么会在暨高家里?”这是暨高家里的电话吧?她没打错啊?为什么接电话的是个女人?
对方不客气的问话让陈苡真听了非常不满,回话的口气也差了点:“那么你又是谁?这个时间打电话到单身男人家里有什么企图?”
“你客气点好不好?这是我的电话耶!”抢过陈苡真手上的无线电话,袁暨高躲到阳台去接听。
“喂?艾霓?是你啊,有事吗?”
“那个接电话的女人是谁?为什么她会在你家?”
“艾霓,你到底有什么要紧事要告诉我?”
“你先告诉我,她是谁?”
“她是我的客人。艾霓,我的一举一动没有需要跟你报备吧?”话筒中左艾霓咄咄逼人的口气让他有些反感。
“暨高,我是无意的,我只是”只是紧张她的地位被陌生女子取代。
“有什么事就快说吧!”
“这个星期六,我想请你跟我一起出席一场慈善晚会。”
“不好意思,我可能不太方便,这个星期六我家里有定期的聚会。”
“你不是上个星期才回家过的吗?你的家人应该不会介意你偶尔缺席一次的,这个舞会只有一次,暨高,你就陪陪我嘛!”
“艾霓,你不是我的家人,请你不要随意推测我家人的想法,既然是家庭聚会,我是不会随意缺席的,如果你需要舞伴可以去找唯德,我想他会很乐意陪你去的。”袁暨高有技巧地将她推给姜唯德。
“我知道了,我想我会考虑的。不打扰你了,明天见。”可恶!这是袁暨高第几次拒绝她了?那个接电话的女人绝对不会单纯的只是客人而已。
她一定要查清楚她是谁!
陈苡真偷偷地来到阳台边,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他,埋在他宽背后头的失色小脸闷闷问:“她是谁?”
“她叫左艾霓,我的同事。”又来了,怎么这两个女人第一句话问的都一样?
“她找你做什么?”
“要我陪她参加晚会。”
“你的回答呢?”
“我拒绝了。”把她从背后拉到面前,袁暨高看她眉头紧锁的样子觉得很好笑。
“为什么?”听到他的答案,陈苡真倏地抬头。
“因为那天晚上要带你回我家,我要把你介绍给我的家人。”然后求婚,他在心里偷偷加了这句话。
陈苡真笑了。
今天应该没事了吧?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袁暨高没想到的是,这两个女人之间的战火,在此刻开始引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