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去了北京。这是第二次来北京,而且是在秋天。
北京的清秋是有着明显的早晚概念的,虽说才十月底,但在早晨就会看到有人穿皮甲克或羽绒背心。但到了中午天气又干热的燥人,晚间气温又变得浸人肌肤的彻骨寒凉。
这自然是肌肤对秋日北京的早晚气温的直接感知,或许家乡的秋季与北京的秋季气温并没有多少强烈的区别,但人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总是会变得格外的敏感,也总会以家乡的一切作为参照。
在视觉上强烈的感受就是北京的建筑,北京的现代高大建筑一律的是直线型,似乎是正方体或长方体的有序聚合,简洁明快,很是大气。
北京就是北京,没有什么怪异的建筑,建筑一律正直伟岸,素朴简洁,令人肃然起敬。
当然现在也有被北京人戏称为鸟蛋、鸟巢、鸟粪等一类新异建筑的点缀,但从北京的戏谑中可以看出北京人对新奇建筑的情感和态度。北京由故宫定下了方位格局,建筑自然也一律方方正正,道路也东南西北分的很清楚。这自然也影响北京的审美习惯。
作为都城,北京的交通一向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据北京的朋友说,在北京中等收入的家庭都买小轿车,因为北京范围很大,居住也紧张,房价很贵,尽管在中心地区上班,也只能在周边购房,有的距离市区50多里,那势必要购车。朋友说月收入四五千元的家庭收支大概相等。朋友最后一句“凑合着过呗”还真让我想到汪曾祺先生在胡同文化里所说的北京人易于满足。
北京的车多给交通造成很大的压力,为了减缓交通带来的压力,北京出现的五个环路成了现代交通的一大景观。但一圈一圈的高架桥上总堵着密密麻麻的车,夜晚则是路面上纵横着密密的红灯,那是轿车的尾灯,那景象还颇为壮观,也留给人不尽的思考。
北京是热闹的城市。所到过天安门广场、故宫、景山公园、颐和园、长城、十三陵、王府井大街等处尽是密密的人。由于是深秋季节,香山的红叶红了,人流便如潮水般向香山汇集。在这时节汽车堵上几个小时是正常的现象,好在北京人有的是耐性。那来自四面八方的人流一起汇聚而来,更有各种肤色的老外在人堆里挤来挤去,我还真担心北京招架不住呢。
当然,所说这些都是作为外来客对一个陌生城市的通常很感性的印象罢了。
说真的,我倒更欣赏北京的小吃。我还记得在丰台一家清真饭馆吃了两回早餐。
那家餐馆里的早餐品种多的惊人。面类就有油饼、肉饼(像圆形的烧饼,里面夹着一大块瘦肉)、煎饼,还有混沌、汤包、面条,当然面条还能分出若干类;肉类的有羊肉串、羊杂碎等等。调味品也很多,什么葱蒜、芫荽、辣酱、京酱、芥末不一而足。
大清早,小饭馆就挤满了人,有孩童,有老者。一律排队等着,看不出丝毫焦躁的情绪。有的在乌光亮洁的四仙桌边,排着几样点心,蘸着京酱,慢慢的吃着,不时抬起头四面懒懒的看看,一边悠然的嚼着口中的食物,似乎很满足,也似乎让人感到生活原本也是这样的平淡。我当时想一顿早餐就如此丰盛而且有炸食品居多,难怪北京人也和北京的建筑一样方方正正、胖乎乎的,幻象中北京人仿佛一个“京”字的造型呢。
北京人很热情而且很能侃。昊天文化传媒公司的庞经理就是个大胖子,很练达,不像才三十出头的年轻人。我们是他的客户,他每天自己为我们开“金杯”奔驰于各大书局。一路上向我们介绍北京的风光和人文掌故,就像久别重逢的老友,率意地侃着。每顿用餐都带我们去不同风味的酒家,并热心地介绍各自的特色。记得一晚带我们去一家日本酒店,我们随意的品尝各种国外的名酒,什么威斯忌、伏特加、杜松子酒、日本雪姬(清酒)我们用餐桌上的电磁锅烤着牛肉、鱼片,一边说笑骂着日本人“小鬼子”庞经理说自己留职停薪,自己开了个公司,不堪机关单位那复杂的人际关系。还说“你们不要叫我庞总,就叫胖总。常来北京,找我吃住用车一切没问题。”北京话听起悠长到位,很好听。
庞总的哥们是满族人,他自我介绍福尔家族的后代,现在根据汉族习惯,这个家族一律用“官”姓。我们游长城、十三陵、香山等地,是他开的依维科。他的性格有点内向,但也很热心,在饭桌上总劝酒劝菜,也总是听到“吃好,玩好啊”这一句。可能是历史原因,作为满族人他给人感觉很谨慎。最后一晚,他俩各自开着自家的私车送我们一行人。这官姓朋友忘记带驾驶照,要回家拿,因为“中非合作论坛”将在北京召开,路面管理很严。我乘坐的庞总的“捷达”庞总一路在手机里对这位“胆小怕事”的哥们大声用悠长的京腔叫骂,说“时间很紧,怕什么,要扣车,就让扣我的车!你跟在我的车后面好了!”“啪嗒”一声,关了手机,还抱怨地说“他妈的满族人就是胆小,大老爷们怎就那么窝囊!”
每回走的时候一律要到王府井大街对北京最后一次深情的回眸,随意的东张西望,并购买一些土特产。北京商场、东安商场也总是挤满了顾客,营业员是热情的东道,也总是不知疲倦地盛情招揽顾客。那果脯,那冰糖葫芦,那茯苓饼,那杏仁酥,那什锦糖,那令人眼花缭乱的各色糕点啊,一切都是那样的诱人。
是的,每次到北京感觉就是很好。而秋天的北京竟是这样清爽宜人。
是啊,北京就是北京,是那样的古,又是那样的新,是那样的大气,又是那样的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