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t
林倚竹从纷扰的思绪中被这突如其来一声尖叫唤回了神,这不是那个姑娘的声音么,怎么了!他赶忙朝吴梓诺去的方向跑去。
竹林深深,四个黑衣蒙面客押着吴梓诺来到一个黑衣女子面前,那女子身材窈窕,体态婀娜,一身紧致黑衣裹得她腰细如竹,亭亭玉立。她戴着浓黑面纱,吴梓诺看不出,这人是谁。
“吴梓诺,我们又见面了!”女子朱唇微启,声音如雨后空林响起的百灵声,温婉动听。
这声音,仿佛在哪听过。阿诺皱皱秀眉,她,是谁?
“你是什么人?”阿诺问道。她杀气微露,声音严肃。
“哈!”女子仰天冷笑下,绣裙微动,一眨眼来到吴梓诺面前,用食指抬起她精致的下颚,强迫着她双眼对视,那一双潋滟的明眸中闪烁着冰冷的霜气,看得吴梓诺没来由地生出一股敬畏的感觉。
“一千年,你还是没变,依旧如此年轻可爱,一点,也没变老。看样子这一千年,你过得挺滋润的呵。”那女子声音不疾不徐,若不是眼前情形,听上去就像是跟着好久不见的老友在话家常。
阿诺听到这个人一口一个一千年的,厉色一闪:难道她也是仙道之人,一千年前的事,跟她是什么关系?
她凤眸一转,微微一笑:“如何称呼?”
“你竟听不出是我?!开什么玩笑!”那女子像是听了个巨大的笑话一般,前身微倾,欺近她,“真是枉费了一千年前的缘分了,我就是……”她说着放下她的下颚,回复了两人的距离,就要取下头顶黑纱。
这身上幽香……吴梓诺微微出神,好像在哪闻过……
“呀——”一声轻啸响起,竹林中横着飞出个林倚竹,他脚尖轻点竿竿翠竹,一个空翻落在吴梓诺面前,徒手便与押着吴梓诺的四个黑衣人纠缠在一起,吴梓诺见状来不及多想,手一挣开束缚,抽出竹箫意欲掀开蒙面女的黑纱,蒙面女看到有人相帮,嘴角冷笑渐没,一手按住刚要拿开的黑纱,一手同吴梓诺交战。
那边,林倚竹移步换影轻易解决了四个蒙面人,一提气脚尖轻触土地往上飞起,伸手运掌向蒙面女的左肩劈去。正与吴梓诺过招的蒙面女不提防,跌倒在地,口吐鲜血。林倚竹潇洒落下,火红衣袂飘飘,在阳光下耀武扬威地反射着光,他脚尖着地,刚好与吴梓诺并肩而立。
那女子回头看了他们两人一眼,手握成拳,不甘之意见于形色,也轻啸一声,便没了踪迹。
吴梓诺见势,双膝微屈正欲追赶,可林倚竹却双手抱胸挡在她前面,轻道一声:“穷寇莫追。”
吴梓诺被他制止心中更是不甘:本来那女子已经要掀开面纱的,就因为他的“帮忙”,弄的她如今连敌人是谁都不清楚,敌在暗我在明,一分先机也没有!
想到这里,她心中怒气更盛,转过头道:“你不是不是我师父吗?干嘛要救我!”
说完,气嘟嘟地朝回路走去。
林倚竹不知始终,站在原地苦笑:
“有没有搞错,好心没好报!”
第二天,林倚竹才回到林府之中,家人正四处寻他,未果,父亲大怒:想他林家经商有道,在京城也算大户人家,儿子林倚竹竟放任新娘不管私自离开,连洞房之夜也彻夜未归,这让他在宾客面前很丢面子。何况新娘的父亲乃本地知县,蓝知县以为林家故意这么做,不把他蓝知县放在眼里,很是生气,林老爷无法向亲家解释清楚,万般赔礼,幸赖儿媳帮忙劝解,劝得父亲息怒,这事才勉强算过。
当林倚竹悻悻从父亲书房中出来时,却听到不远处传来嘤嘤笑声,他抬起头来……
一个身形微微熟悉的陌生女人,正携手众丫环,为院子里的盆栽浇水。那女子梳着端庄典雅的堕马髻,一支淡紫色的琉璃钗斜插在发后。她容貌姣好,面若桃花,波光点点的水眸怜爱地注视着眼前一盆含苞的牡丹。夏晨凉爽,她身着藕色长裙,和着薄薄的晨雾,竟如天仙下凡,微风一过,她的裙裾微微飘起,更衬出她的体态轻盈,色可倾城。
而此时,她早已把目光从那盆牡丹中移开,与着丫环有说有笑的,莲步轻移,身上玉玦叮铛作响,把这个清晨点缀得格外动人。
他不由自主地走过去……
只见那女子抬起双眸,怔怔看他,眸中神色转为茫然。一旁丫环见状忙道:“这便是我家少爷了,少夫人。”说完轻笑退下。
那女子回过神来,犹豫好久,这才双膝微屈深深道了一个万福。
林倚竹看着面前自己新婚的妻子,顿时觉得对不起她,新婚当晚,自己没有好好陪伴着她,却是一夜不眠地帮助吴梓诺疗伤……
想到这里,他忽然牵起她的手,真心实意道:“娘子,昨天让你受委屈了。”语气和缓如潺潺流水,流入心扉,含着十足的歉意。
女子不料他忽然如此举动,手尖一颤,双颊立即升起片片红云,娇羞之意溢于形色,她眼眸低垂,声如蚊蝇道:“无妨,无妨。”倒更惹人怜爱了。
林倚竹心中不由大悦,他觉得自己喜欢上了面前这位女子,这位已经是他娘子的女子:蓝氏蓝珊。
只是这声音……那么熟悉,如雨后空林响起的百灵声,温婉,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