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想到这里,岳乐又觉颓然。
“还是退吧。”觉善的目光落到身边那群六神无主的士兵身上,气色灰败地说:“可是,可是,这么多人,这么多东西,又全是步兵,怎么退呀!”
这个时候,林小满的那两百骑兵已经跑远。而那远处那支骑兵大军也开始从容地朝后金大军逼来。
觉善并不知道,那边平大路见后金大军依旧保持着阵形,而没有如预料中那样崩溃。一咬牙,带着民夫大军缓缓向前推进。因为民夫门秩序混乱,远远看去声势倒颇为盛大。
“看来你真是要退了,你是主将,由得你”岳乐叹息一声,既然觉善决定撤退,他也不好说什么。现在,他只希望能够帮助觉善顺利地将这支大军完整地带出战场,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我有个好法子。”
“快说快说!”觉善抓住岳乐的手使劲地摇晃,随着他的动作,大片头皮在飘洒而下。
岳乐皱着眉头将脑袋转开,道:“将车上地财物都扔掉,把俘虏都放了,让他们去抢,在战场上制造混乱,阻挡敌人。敌人长途奔袭,肯定没带多少辎重,若没有我们的军资做给养,他们也打不下去。所以,我敢肯定,敌人一定会停下来打扫战场。”
“好主意不过把东西都丢了,将来见了奉命大将军如何交代?”
“哎,若你将这支大军都丢了,将来见了奉命大将军又该如何交代?”岳乐说:“父亲脾气可不好,只要能够保住这支军队,将来或可保住脑袋。”
“恩,就这样吧!”觉善闷闷地点了点头。
说干就干,七千后金士兵同时动手给俘虏松绑,然后将大车尽数掀翻在地。白花花的银子满地都是,五彩的绸缎在风中飘动“哗啦!”一声,黄色的小米如河流一样流淌,白色面粉被风吹得滚滚而起,遮天蔽日。
三十大约五十万两白银,一万石粮食被倒掉,方圆两里全是黄白之物。
“你们自由了。抢吧,都给你们。”后金士兵大声招呼着汉人俘虏。
可没人动手,一万多俘虏都呆呆地站在那里,泥塑木雕一般。
“快抢!”觉善心中大急,提着腰刀大吼“都给我抢,违令者杀!”这句话很快地被传递下去,旷野之中全是:“抢吧,违令者杀!”的声音。
醒悟过来地汉人俘虏这才“轰!”一声乱了,所有地人都红着眼睛低下头去拣地上的东西。
一刹那,眼前全是混乱地人海和哭爹喊娘的声音。
趁这个机会,觉善带着那七千后金士兵抱头鼠蹿地向北方狂奔而去。
他们运气也好,后金士兵良好的身体速度在关键时刻发挥出来,到晚上时,他们居然一口气跑出了一百里路。再一看地界,已到清县。许多士兵都累得口鼻出血,在这里,他们遇到了鏊拜的军队,螯拜手头有一千人,全是骑兵。两军合在一起进了县城。
见敌人有骑兵接应,刘满囤领着飞虎营赶到战场后,见势不可为,只得停止推进,静侯长胜、无畏和镇远三营。
目前的形势对后金大军非常不利,后面有陈留军的追击。前面又是城墙高厚的天津卫。几万后金大军夹带着几十万俘虏龟缩在大运河和卫河之间的三角地带。
这一片虽然有几百平方公里,可境内河流众多,又有大片泥淖,腾挪余地极其狭小。
就在这个时候,更恶劣的事情发生了,一连五天太阳,雪化了,春天到了,桃花汛来了。几十万人马全部堆在天津地区,动弹不得。
林小满见觉善大军来了这么一手,立即傻了眼,他本想领着部队追杀上去的。但眼前全是人,要想追上去得绕一个大圈。而且,若放弃眼前的财物不管不顾,等他回师,只怕这一万多汉人俘虏早就抱着财物四散而逃。
让他放弃这么多财宝,尤其是粮食,真让高原知道了,非活剥了他不可。后金在北归的同时为了拖延陈留军的脚步制造了千里无人区,陈留军每推进一里,后勤的压力便重上一分。
这么多粮食,足够整支陈留大军和民夫吃上十天的了。
略一犹豫,林小满命令部队停止前进,开始打扫战场。
可新的麻烦出现了,他现在要面队一万多俘虏。在金银财帛面前,这一万多人都是双目血红,犹如一个即将爆炸的火药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