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这里?”他以指轻揩着唇角。
“不对,是这里。”她已伸出手,以指轻揩去贴覆在他唇角的千层酥屑屑,然后把指放入嘴中轻吮。
他有点错愕。
如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没有掺杂半点情色暧昧,但为什么他内心狂野起来?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被调戏吗?
调戏?
他被一个女人调戏?
这感觉还真不是普通的好!
“你今天晚上有空吗?”她轻问着,口吻很淡,但眉目却透着让人舍不得拒绝的娇柔笑意。
“当然有。”把两个案子踢走,顺便取消一个应酬,他多得是时间。
她会提出共度晚餐的邀请,那就代表她对他已有某程度上的好感,尽管她刚才提到一个她爱的男人,但他想,应该已是过去式。
只是,为什么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女人,而她,好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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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友虔离开安雅生技,回到公司时,早过了下班时间,但,他的合伙人兼好友正倚在门边,笑得一脸狗腿。
“老大,还顺利吗?”应国辉很自然地向前一步,帮他脱下西装外套、轻揉着肩,顺便帮他接过公文包。
梅友虔俊美的眸冷瞅着他。
应国辉二话不说跪地。“老大,我错了,我不应该把妹把到忘了时间,我该死,我要去死,你不要阻止我,也不用原谅我,我、我老大,你真的不拉住我?”他又哭又叫,一副慷慨就义,但实际上跟三岁小孩耍无赖相差无几。
而当他唱作俱佳,认定事情已来到最最高潮点时,回头一望,老大没有拉他就算了,还打开窗户,让盘旋在高楼上的狂风呼呼刮入。
“跳。”梅友虔做了个“请”的动作。
“你天地不容、麻木不仁!”没人性没天良没心没肝!
“是你说要跳,还不要我阻止的,现在在吠什么?”莫名其妙!
“听嘛知道是随便说说,效果而已,你那么认真干什么?”懂不懂什么叫做幽默?不懂?看看他!他就叫做幽默的化身!女人都嘛很喜欢他的风趣诙谐。
梅友虔冷眼看他跳到面前狂吠的模样。“我还没跟你算帐,你现在是吠什么东西?”
应国辉闻言,二话不说软下姿态。“老大,今天还顺利吗?”
“搞定了。”他说着,唇角忍不住微扬。
“搞定了?”这么快?
“安雅总裁给我个随堂考。”
“满分吗?”准备金计算自然是不比金融商品计算,短时间之内就可以搞定,但一个下午就完全结束,会不会太神了一点?
“那当然。我把产品行销准备金直接转算成投资准备金,她可以不管产品行销额度,直接投资葯妆店。”唇角忍不住愈扬愈高。
“高招啊,你什么时候也懂行销了?”拍点马屁,他今天的日子应该会好过一点吧。
“那不是行销,而是趋势,况且安雅本身的生技产品从保养品到化妆品,甚至养生食品都俱全,为什么不弄个属于自己集团体系的驻点?”可以节省不少宣传费用,市场瞄准平高价,保证一本万利。
“那倒是,可是一般事业主都不太喜欢他行的人干涉太多的。”精算师向来与行销是八竿子打不着,不过现在的精算师走多元化,以本公司引领風騒。
“她不同,她很高兴又满意,还约我今天晚上共度晚餐。”说到此,他忍不住笑了。
应国辉牛眼般的大眼快要迸出。“真的还假的?她不是一个超级工作狂吗?”
“不像。”他有空会替她洗清不实谣言。
“她不是个超傲超狂的女强人?”
“不是。”她态度温和,目光柔软,是个可以凝聚向心力的领袖型人物,是少见的温柔女强人。
“靠,早知道就把美眉推掉,去会一会她。”
梅友虔陷入甜蜜记忆,却被他一声敲醒。“原来你是因为这样才落跑的?”病捌鸬暮陧派湮展夂邸?br>
“我刚才说了什么?”这个时候假装选择性失忆,会不会太假?
“晚上那两个案子交给你,还有tqr的应酬,你代替我去。”这就是他的惩罚,很有人情味吧。
“那你呢?”居然要抛下他落跑?是不是兄弟啊
“我刚才不是说了要约会吗?”啐,青年痴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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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约会,都是这种约法吗?
还是说,他又在作梦了?
可是,话说回来,他梦里没这一段耶。
或者是,这是他下流春梦的完整版?
饭店套房的浴室里,他正舒服地泡着澡,而她就坐在他的对面,跟他一样一丝不挂。
态度落落大方,巧笑倩兮,柔眸剔亮透彻,一头长发垂放在肩,在胸前,掩去一小块的雪脂凝肤,而其余的,皆沉在水面之下。
浴室里,雾气氤氲,让他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但他知道自己很错愕。
浴白里,注入汩汩流水,让他听不清楚她唇角微启的声响,只听得见他怦动的心跳。
他像置身在一团迷雾之中,眼前的她跟梦中的那个她几乎是重迭的,让他脑袋恍惚起来,搞不清楚身处何方。
“你还想再泡吗?”
她脆亮的嗓音如一束光线强烈地射穿他浑沌的脑门,回神,她被水气弥漫得好冶艳的脸庞就近在眼前,只要他唇微嘟,就能够一亲芳泽。
“嗄?”
“还是我去拿瓶酒来?”
“好啊。”他吶吶的道,刚才在楼下餐厅他喝得不算少,让他脑袋不够清醒。
“等我一下。”她就那样赤条条地起身,像朵出水芙蓉,那润白美玉般曼妙身躯散发着诱人的气息,他的心跳得好急。
天啊,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是共度晚餐而已吗?为什么吃着吃着却上了楼上的套房?
他想想
若他没记错,好像是她说,她头有点晕,想到楼上套房躺一下。结果进了套房,她又说想要喝一杯,结果开瓶时,不小心让红酒喷溅在两人衣服上,所以她便赶他去洗澡,然后她就进来了。
就像眼前这一段
啧,怎么包上浴巾了?
好吧,不得不承认他还很清醒,因为他觉得很扼腕。
“给你。”
酒红色的液体在水晶杯荡漾着宝石的璀璨,色彩鲜艳得像是夏娃偷吃的那颗苹果,彷佛在在警告他,只要他偷尝了,就准备万劫不复。
“我到外头等你。”
这是战帖吗?他再次目送她的背影。
她会不会太man了一点?邀约得这么大胆,好像他要是不有所响应,男人面子就会挂不住。
是男人,当然不可能犹豫,何况她像极了他梦中的女主角,他更没道理犹豫。问题就出在他体内保守传统的那个区块。
未经恋爱就要他直接沉沦,总觉得先后顺序不太对劲。
也许,他应该先跟她把话说清楚。
从交往开始,循序渐进才对。
打定主意起身,水花溅上他训练有素的健实肌理,抓来浴巾随意擦拭,腰间还来不及围上浴巾,浴室的门被推开了。
“我以为你还在泡呢。”苏亮岑不见半丝矫揉造作,直视他的目光清灵无垢。
反观他,竟有些困窘。
以前,他曾经怀疑过自己被错植了肉体。他怀疑自己的灵魂里躲了个女人,所以他才会长得像个女人,就连个性也跟女人一样保守传统,于是他努力锻炼体魄,不轻言勾笑,就为了维持他的男人本色。
如今遇见她,他严重质疑她也被错植了肉体,她的灵魂里百分之百是个男人,所以她顾盼神韵之中才会带着凛然英气,就连个性也跟男人一样狂放不羁她应该害羞的,但却没有。
这当头,他要是觉得不自在,他就太不像个男人了!
“我正要出去呢。”他微敛眼,微抿唇,企图让自己的脸噙着几分冷肃,让脸部线条更显刚毅,像个男人中的男人。
他常照镜子,这个角度是最男人的。
“来啊。”苏亮岑俨然无视他的赤裸,彷佛与他相识已久,热络地挽着他的手走到外头。
梅友虔无语问苍天,好想问她,可不可以给他一件浴袍,再不然先给一条浴巾也是可以的。
“你应该多笑一点,很美的。”
刷刷刷,梅友虔被数支箭给扎入心窝。
多狠啊,支支见血,往痛处扎。
“没有一个男人喜欢被夸美的。”他很无力。
上一个这么夸他的人,目前已经下落不明了。
脸蛋,是他此生中最大的败笔。除了名字取得不好之外,就连人也长得不好,每个人都看他的外表,更扯的是,不管他遇到什么主管,男的女的都喜欢騒扰他,更狠一点就非礼他。
x的!这是什么世界!
有好一阵子,他真以为自己是gay!
“可是,我觉得你好美。”她浅扬着笑,素净干净的脸没有半点取笑,是真诚且欢愉的。
梅友虔在她眼中看见自己的身影,在剔亮眸瞳之中看见了她的直率。
“那我只好认了。”他听见自己这么说。
体内鼓噪的腥风血雨,在她暖嚷的嗓音中被安抚平息了。
“为我多笑一点,好吗?”她扬起鼓舞的笑。
“你想跟我交往?”绝对不是他想太多,而是她的话里、态度上实在太亲昵了。
“你愿意吗?”
“为何不?”他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那么,我现在可以吻你吗?”她微踮着脚。
进展会不会太快?他想,不过也不是太在意。
他反客为主地微俯吻上她的唇,那柔嫩的唇瓣如他想象的那样软润,他轻轻咬囓,却发现她的唇轻吮着他的。
他微愕,却不能表态。
想跟他交往的男男女女不计其数,他也不是没跟女人交往过,尽管最后皆以分手收场,但截至目前为止,敢如此放肆主动的,她真的是第一个。
遇见她之后,他的人生多了好多新奇的第一次。
但,是男人,就不该任她抢走主导权!
他张口吞噬她软嫩的唇舌,浅尝深吮,吻过她的齿列,吻进她的深处,宛若要一路吻入她灵魂底部,挑诱着她放浪的灵魂,要她,彻底为他疯狂。
然,下一刻,他被扑倒在床。
他布满情欲的黑眸眨也不眨地直视着她,她嫩颊飘着诱人绯红,水润眸瞳剔亮潋滟,惹得他胸口阵阵躁动。
“你喜欢我吗?”
难得的,他在她眼里瞧见了羞涩,瞬间,他的心好激动。
“当然!”他闷哼着。
不是废话吗?要不是喜欢,他会答应交往,他会吻她?他是那种不懂洁身自爱的人吗?
“你想要我吗?”她问着,吻上他的喉结,落到他的锁骨,最后停在他训练有素的厚实胸膛。
他无言以对。
不是无话可说,而是不能言语。
血液在体内凶猛逆冲,震得他无法思考,撞得他失去理智。
避他会万劫不复还是怎么样,他要她,现在就要,谁也阻止不了他!
但是
“我没有保险套。”他粗嗄喃着。
苏亮岑呆掉。
“你有吗?”快快回答。
她呆呆摇头。
梅友虔沉痛地闭上眼,双手略微拉开彼此距离。
“抱歉,我认为我们还是冷静一点。”这是最糟糕的结论,为这理该美丽的一夜画下烂透的句点。
“我无所谓。”好半晌,苏亮岑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不可以无所谓,你必须要懂得更保护自己才可以。”他推开她,痹篇她诱人春情大发的香气,和她引得他血脉偾张的曲线。
他需要冷静一点,非、常、需、要。
苏亮岑看着他再次走进浴室里,哭笑不得。
她就是不想保护自己啊,这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