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织,雨丝斜编,络成一只不系舟,装载这尘凡的一切,连同我这雨中的小鱼,也被掬于网中,欲跃欠龙门。
飘飘洒洒,如烟若雾,浅笼林木深笼江。楼前风景依旧,只是一川银树,昂立在昏黄的路灯下,连那树杪的露珠也眨着狡黠的眼睛。我倚栏迎望它,那可爱的瑶露一闪一闪,摇摇晃晃地荡着秋千,引得我一丝笑意袭上眉心。凝眸处,一江烟波浩渺,我看不到隔岸的蛛丝马迹,一切真善美与假丑恶尽隐蔽在这雨纱下,我辩不清是与非,连我心头的灯也照不到,原来心是一盏灯时世界是这么大。
淅淅沥沥,如泣如诉,令我遥想山伯与英台化蝶的日子是否也如是?此刻如果有彩蝶该会是如何一番景致呢?我不敢想象,掩上我心灵的扉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如此凄绝的事,我宁愿它永远只是个美丽的传说,但——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我面前分明有一对素蛾在飞舞,难道我的虔诚足让它们也充满灵性,愿意与我分享这边夜雨么?
窗外清风送来一缕幽香,淡淡的清冽,带着雨的气息和泥土的芳香,我知道我不该又浮想联翩,然而那一柄紫色的油伞已从我眼前掠过,悠悠飘向雨巷深处。夹道挤满了紫丁香,那淡淡的清愁,牢牢抓住我的心。心为之轻颤:我能否再续那一段雨巷?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多么浪漫的画面,原来古人早晓得浪漫无价了。但为何又来“梧桐更兼细雨”“怎一个愁字了得”难道是心池涨满了么?这也是雨巷的由来么?我扣问历史,它无语以对,依然剩却一川烟雨。
“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海棠早睡了,烛泪也清瘦了,从汉宫唐坊中飘来,你还有多长的路要走呢?不歇一歇么,夜也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