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戟他是丁戟!这个发现让夏天颊上飘满红晕。为了掩饰自己藏不住的兴奋,她低下头假装在研究桌中上俗丽花朵的图样。
“言归正传,你”好不容易在老人的抱怨声中收线,看着服务生端来的素炒饭,丁戟突然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嘎!你:你要帮我找工作?”灵机一动,夏天主动提起这个一闪而过的念头。
好啊,看样子“老怪物”还是那副难服侍的德行,看她怎么跟他玩!回想起小时候“老怪物”总被她气得哭笑不得的样子,夏天露出慧黠的笑靥。
“是、是啊,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可以把你安插到”想着公司里哪个部门缺
人,丁戟讶异地看着她的动作。
“加点蕃茄酱吧,比较好消化!”加了大半瓶的蕃茄酱在炒饭上,夏天对他皱皱鼻子。
“呢谢谢,事实上,我都是这么吃炒饭的。“不知该怎么解释这怪事,丁戟选择闭上嘴巴,专心吃他的炒饭。
以前,都是夏天来执行这个“神圣任务”的。因为夏天有一阵子特别喜欢蕃茄酱,所以入口的食物,都必须经过蕃茄酱的洗札。
连带的,丁戟的食物也逃不过夏天的“毒手。”久而久之,连他也养成这种习惯,常常惹来旁人惊异的打量。
但是他不在乎,也不想更改习惯,毕竟,这是他和夏天之间的联系,透过蕃茄酱,他可以感受到夏天的存在。
“你刚才说要找看护?”
充满期待打量着他的反应,让夏天很失望的是,他似乎没认出眼前的她。
“是啊,我们家老爷子住院了,三天两头跟看护吵架,看护一受不了就辞职,伤脑筋。”漫不经心说着,丁戟着迷地看着她闪亮的双眸。
面对脾气又臭又硬的夏罡,老实说,丁戟觉得那些看护们,都已经很忍耐了!
其实,老人的心,丁戟何尝不懂呢?就是想念孙女罢了。
当初把心一横,将她送出国去受教育,虽说是为了她的将来着想,但每每在言谈间,丁戟还是可以感受到老人的思念。
只是,既然把她送出去了,也不好中途叫她回来。加上老人前些年因为身分的敏感性,出国不易。
这些年随着解严开放,禁足令虽已撤销,但他也年迈得不想踏出国门一步了。
“是是啊,你”狐疑地打量着她新潮、超猛的装扮,娇滴滴得像温室里的玫瑰,当看护跟她根本是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儿的联想!
“喂?”不要瞧不起人,我可是有正式执照的护理师喔!不过,是在英国拿到的执照,不晓得在这里可不可以用?"双手合十,她眨眨眼说道。
“英国”看着她柔细、洁白得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的柔莫,丁戟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相信她。
“另外,我在美自也有照顾过贫病老人的经验,很多贫民窟的教会,都需要义工,我至少照顾过五十个病人,还有爱滋病患。”
那段和陌生人相依为命的日子阿!夏天暗暗地自心底发出一声叹息。
“听起来你的工作经验很丰富,但是你看起来”脑海不停翻腾,丁戟知道,自己要是有脑袋的话,就应该赶紧起身闪人,远离这个说起话来像画符的小辣妹。
拿他社会打滚多年的经验来看,直觉这女孩不是在唬人,就是神经有问题。以她看起来差不多十五、六岁的年纪,要是能在制度严谨的英国拿到看护执照,岂不是打她包着尿布时,就得开始上课、实习了?
“我不幸有张长不大的娃娃脸,那并不是我的错!当然,也不是我父母的错,他们给我一个美好的生命。而努力当个好人,我已经尽力了!”
说完望着他,夏天大概明白他为什么认不出自己了。
她变很多,或许,也可以说没有变。小时候,在“老怪物”家称王称霸的结果,使她在充分的营养供给和无优无虑下,像发胀的面团,全身都是圆滚滚的线条所组成。
当时的她,长相偏向于爸爸那一边,浓眉大眼外,脸庞线条坚硬而欠缺女孩子的柔媚味道。
异乡漂泊多年后,脸颊逐渐消下去,原本尖锐的线条变柔和了。浓眉大眼被她只剩巴掌般大小的脸蛋,衬托得更加引人注目。随着身材抽高、纤细后,她看起来反倒是像妈妈了。
其实,丁戟也变了。看着眼前充满男性魅力的前中年期男子,夏天悄悄地在心里为他比较差异。不再像以前自篇坏大笑的阳光男孩,现在的他,浑身洋溢着成功生意人的精明。不过,听他跟“老怪物”的对谈,还是可以感觉出他对“老怪物”的尊敬。
“嘎那是当然了。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想或许你可以试试看。"听着话自嘴边溢出,丁戟突然有种自找麻烦的感觉。
老爷子的脾气本来就不好,加上病痛和对孙女的思念,十足十是只难以驯服的狮子。
而眼前这一看就知道不好搞的小辣妹,可是典型的新新人类,想到要把这个新新人类和老爷子那款经典人物凑在一起,他觉得自己简直是在跟自己过不去!
但看护又被老爷子骂跑了,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辣妹,又可能糊里胡涂堕入风尘虽说非亲非故,他大可不必操这心,但他就是没法子坐视不管啦!
“真的?那敢情好,什么时候上班?”双手一拍,夏天干脆地坐正身于。
“呃你觉得什么时候你比较方便?”反而语塞,丁戟迟疑了几秒。
“现在就可以啊,金花姨,我过两天再跟你算房租和搬行李好吗?”掏出支票本,夏天拿笔支颐了半晌,对金花姨说道。
“好,没问题,你确定你要去当看护吗?还是留在我那边按摩,我的客人都是老主顾,比较安全啦!”
对丁戟投以不信任的眼光,金花姨虽在夏逃邡畔咬耳朵,但她可没控制声量,存心让丁戟听个一情二楚。
“哈,当看护有啥不好的,我家老爷子生活简单,而且还不至于到需要人服侍的地步,我们找看护,充其量只是当他的伴而已。怎么说,都比天天在你那里,面对不同的客人好吧?”眼看金花姨绵密出招,这厢的丁戟也不再客气了。
“哟,你这是转弯抹角的说我那旅馆不干净?”果然,金花姨的火气又被挑起来了。
“不敢,我只是认为桑玛应该找个比较单纯的工作。”
“喂,年轻人,你去打听、打听,我金花姨的旅馆,向来都是干干净净,谁敢说我那里不单纯来着?”这一听,金花姨都要跳起来理论了。
“金花姨,我相信你很干净、单纯,但进出旅馆的贩夫走卒何其多,你能保证每个人看到桑玛后,不会起什么歹念吗?”
被丁戟一针见血地戳中要害,金花姨沉默了几秒钟,但随即加足战力。
“那,我也不能把桑玛就这样交给你啊,她一个女孩家,我说什么都要多顾着点儿。”犹不放松,金花姨还是满脸不假词色。
“那是当然,如果金花姨你不放心,大可和我们一起去看看环境,我很欢迎。”
仔细地盯着丁戟瞧了瞧,金花姨这才往后靠在椅背上。
“好吧,我吃斋念佛这么多年,连只小蚂蚁都舍不得跺,对桑玛这可怜的孤女,当然要多花点心思。”
两眼骨碌碌地在丁戟和金花姨脸上溜来溜去,看他们得到共识后,夏天只是耸耸肩,继续喝她的百合金针汤,脸上露出神秘的微笑。
“我说,你又找了哪个看护来着?”
坐在病床上,仍然挺直着背脊,夏罡冷峻的眼情,丝毫不稍减地扫过夏天和金花姨。
“老爷子,是这位桑玛小姐,她在国外曾经有过照顾病人的经验。"
引领夏天来到床前,看到老爷子目光如炬盯着夏天清凉的穿著,丁戟只好认命地等着他大发雷霆。
每每看到电视里的偶像明星们各个衣不蔽体的扭腰狂跳,老爷子总要气呼呼地破口大驾,甚至有气到把上好砚台往电视屏幕砸的纪录。
刚刚应该先让她把这一身服装换掉的!为时已晚地嘀咕着,此时的丁戟,也只能等着风暴降临了。
出乎丁戟意料之外,老人直勾勾瞪着女孩半天,然后挥挥手。“好吧,就让她留下来。反正,你总归是要找个人来盯着我,起码她看起来机灵些!"
“那老爷子,我将她安置在临月斋?。”“好,让银姐也认识、认识她去。我困了,你们回去吧!转头望向窗外许久,老人突然开口“阿戟,还是没消息?”
“嗯,我已经加派人手去找了。”
“如果她不回来的话拖也要把她拖回来!”
“是”
丁戟才刚示意夏天和金花姨和他一起往外走,此时老人又开口“阿戟啊,要银姐剪些布给这小姑娘做几件衣裳。
可怜啊,这年头还有人穷到衣不蔽体这地步!"
瞪大眼睛地停下脚步,夏天几乎忍不住要冲过去,告诉那个向来就喜欢独断独行的“老怪物”这可是纽约这一季最流行的穿著咧!
但还她没机会去宣扬她浑身纽约制造的时尚精品,就被丁戟拖离开病房。
直到电梯口,看他不停耸动着的肩膀,夏天颇不是滋味地怒视他。
“我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拉拉不小心溜上大腿根部的裤脚,夏天满是怨气的瞪着他。
“哈哈哈哈抱歉,我对不起,我实在是控制不了自己”
看她懊恼的模样,对照老爷子那轻描淡写的言词,丁戟已经可以预见,这小辣妹和老爷子之间,绝对会有精采的风暴产生。
“暖,我说桑玛啊,我看那位老先生倒也还不坏,住在头等病房,又有三个特别护士轮班,你只是跟他作伴而已咧。”
扯扯夏天,金花姨小声地和她咬耳朵。
“哼!我管他住哪里,那老怪物真是太不讲道理了!什么嘛,他还那样说人家!"想到“老怪物”尖酸中不带火气、苛薄得很好笑的话,夏天简直快爆炸了。
“唉,他说这话也不过份,你瞧他一大把年纪。在他们那年头,女人露出个脚趾头,都要被骂句“伤风败俗’了。你说,他怎能忍受你这么凉快的打扮?”对那些朝夏天拋来口哨声的男人们,回以愤怒又带威吓的眼光,转过头来,丁戟不由自主地放柔声音。
是啊,就像你这个超级机车的猪头,竟然这么大半天,都还没认出人家就是夏天,真是一堆猪头加三级!磨着牙,夏天在心里千百遍的嘀咕着。
“桑玛啊,我看这里也不坏,你想当看护的话,就留下来。要是做不惯,可以再回我那边。”看夏天久久没有反应,金花姨再次提起。
黑白分明大眼溜溜转,夏天露出慧黠的微笑,想到自己以往的顽劣事迹,她偷偷地伸伸舌头。
“放心,金花姨,我会做到老怪物受不了,赶人为止!"
哈哈,爷爷,你有本事就尽管挑剔吧!现在的夏天,可非只是当初把肥皂袍倒进锦鲤池,测试鱼会不会钻进泡泡的小顽童而已,你,准备接招吧!
我知道你当初是不得不接手我这个烂摊子,但是,好歹我们也是有血缘关系的祖孙,再怎么不高兴,我们也得凑合着相依为命,不是吗?
还有你,丁戟,所谓君子报九三年不晚,七年的恩怨,大家慢馒来算帐吧!
“那你准备来上班罗?”说不上来心底如泉涌的狂喜所为何来,丁戟几乎要喜不自胜了。
“是啊,等我安顿下来后喂,你该去帮我搬家吧?”
斜圈这个大个子,夏天实在搞不懂,是因为老怪物太严肃,才有丁戟这么个愣呆部属,还是眼前晃来晃去的都是这等愣呆,所以老怪物的生活才会越来越无趣?
“搬家?”没料到她有此一问,丁戟着实愣住了。
"是啊,喏,钥匙给你,我已经打包好,你随时可能提了就走。金花姨,你不是说要带我去拜拜?"
将旅馆房间钥匙扔给他,夏天挽着金花姨,一老一少晃出医院大门。
“啊这”看她们根本不打算理会他的样子,丁戟只好无奈地盯着掌中的钥匙,一面心不在焉地抓着痒。
“唔,好吧,看来我也没有选择了。桑玛嗯,真是让人越来越期待她和老爷子之间,会激撞出什么火花了!”
看着手上的一片片红疹,丁戟想着要不要去给医生看看,但掂惦手里的钥匙,马上让他打消了主意。
反正医生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还是先把小辣妹搞定,让老爷子安心,再慢慢查夏天的行踪吧!
想到顽固、守旧的老爷子,和那个新潮辣妹妹,丁戟忍不住发出豪迈笑声,往停车场而去。
猛然一阵惊逃诏地的惨叫,让丁戟自梦中惊醒,慌乱间抓件外衣披着,踉踉跄跄往楼上跑。
一路上灯火次第展开,不一会儿即让整座“临月斋”灯火通明。
“怎么回事?银姐”看到身着老式蓝衫的银姐,丁戟微微拉紧外衣。
“侬格自己个看吧!小姑娘睡觉竟光着膀子,阿拉怕她着凉,想给伊拉上件被子,不想伊就哇啦哇啦叫咧。”操着浓浓江浙腔调,即使饱受惊吓,银姐的吴依软语还是一样悦耳。
闻言,将目光往银姐手指的方向一闪,红潮立即自丁戟脖子淹没到脚趾头。那真是存放在罗浮爆或是大英博物馆的佳作吧!
明知自己应该移开视线,但丁戟双眼却胶着在床畔的那具胴体上。
以被单裹住大部分身躯,黑白分明的双眼盯着他们,流泄如瀑的发丝问,桑玛那雪白晶莹的皮肤,仍教丁戟看傻了眼。
而红疹随着他突然搏动强劲的心跳,被血液运送到每个细胞中,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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