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也行?”王二犹闻奇谈。
徐有功显是颇有信心,含笑额首。
王二抓抓头皮,不好意思笑道:“徐兄再叙一遍吧,我怎么觉得有些糊涂了。”
徐有功倒是耐得住烦,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道:“以刘同为首,所犯之罪计有贪赃枉法、吞没赈灾钱粮、陷害同僚、谋杀钦差四项。”
王二点头附和道:“不错!”
徐有功继续道:“按我大唐律例,贪赃枉法者,赃满十五匹处绞。”
王二笑道:“十五匹?那杀他们几十个来回都不算冤了。”
徐有功目光是明显肯定王二说法,但言语却有不同,“我《唐律》另有所约,凡贪赃未枉法者,赃满三十匹处加役流刑。”
王二恍然大悟,自嘲道:“也是,贪赃固然,枉不枉法只在人言中。”讲白了,便是看我如何说了
徐有功暗道此人反应倒快,亏得他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不然的话,也不知要生出多少冤案。
“吞没赈灾钱粮,这个又怎么算?”王二问道。
徐有功回道:“吞没赈灾钱粮,当按‘窃盗’论处。凡窃盗者,不得财笞五十,得财者至五十匹处加役流刑。”
“这么轻?”王二又是高兴又是不满,反问道:“那~陷害同僚怎么说?”
徐有功毫不迟疑接道:“所谓陷害同僚,不过狄大人之事耳,狄大人身居末位,刘同等人却位高爵重,属以上犯下,我朝历来对此均是从轻处罚。”
从轻处罚?犯了也白犯?
王二极其郁闷,倒忘了自己找他帮忙的初衷了,愤然道:“谋杀钦差又怎么说,这可是大不敬之罪。”
谋害钦差等于是间接挑战皇权,严重损害了皇上尊严,确是犯了“十恶”之中的“大不敬”。
徐有功明显有些踌躇起来,“四罪之中,便是此项最为关键,只不过,钦差便是爵爷您了,您既无事,又何来谋害之说,那日荒庙之中,学生亦身掺其事,不过是强人劫财,为首者叫~叫~叫什么来着~”
王二忍不住插嘴道:“锦豹子张横。”话一出口便知中了对方圈套,却是无法再收回。
徐有功呵呵笑道:“是了!是了!便是那锦豹子张横。”顿了顿,继续道:“治安不力,地方官员确是负有渎职之罪。。。。。。”
“好了,好了,别说了。”原本最重的反成了最无关紧要的了,王二本能地争辩道:“就算每一样都不足致死,是不是还有个说法叫数罪并一?我就不信了,加起来还不够杀他们?”
纯粹是为争论而争论了。
徐有功亦不以为意,依旧慢条斯理道:“爵爷所言极是,凡二罪以上俱发,可合并处理,累加罪则,但是~”话到此处,故意停顿一小会,瞄了瞄王二,见他一副气鼓鼓模样,不觉暗自好笑,“文皇帝在位时,力主‘宽仁慎刑’之说,依《贞观律》,计有议、请、减、赎、官当、免官等诸多恩典。。。。。。”①
王二虽是听的半懂不懂,意思却是明白无误,不禁大为气馁,一时无有合适言语驳斥,便双眼直愣愣瞪着徐有功,倒好似他的不是。
徐有功不难明了他的心情,半是提醒半是安慰道:“这不正是爵爷所要的结果吗?”
王二这才省转过来,自己死缠烂打磨着他想法子,现如今依规按律将事情理顺,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说不清,反正就是觉的心里堵得慌。
想得通也好,想不通也罢,万岁爷交代下来的事总是要办的。
王二将心思收了回来,不觉又有些担心了,“你倒是说得头头是道,究竟靠不靠得住?”
徐有功莫名地叹了口气,道:“所谓依律裁案,唉~具体所犯之事,可依之律断不止一条,关键还得看运用之人,运用之心。。。。。。”
王二不大明白他感叹什么,但字面意思倒还听得出,就是说,同一个案子,你可以说是犯了这项罪名,人家也可以抽出另外一个意思,不觉愈发没了把握。
徐有功自觉有些不妥,不该影响了他的心情,忙解释道:“我朝律法素有‘用刑持平’原则,所谓主刑均采用一罪一刑,而非一罪数刑,爵爷既是主审,又是皇上钦命,当可自行定断,除非皇上有异议,他人当无横加之理。”
王二这回是真高兴了,一时的郁闷早抛诸九霄云外,估摸着按这样办理下来,吴王恪那边应可接受,万岁爷亦不会觉得难堪,毕竟咱都是“依律办事”嘛!
得意之下,又开始胡说八道了,“以往瞧那些大老爷坐在公堂之上,一二三四讲得头头是道,如今看来,办案也不是甚难事嘛。”
徐有功大不以为然,不过不想扫了他的兴,便随口附和着,“原也不是甚难事。是了,不知爵爷准备几时开审?”
既无难处,那还等什么!
王二脱口道:“择日不如撞日,这便去了。”细一想想又颇不甘心,“哼,过两日罢,好歹让那几个家伙提心吊胆在里面多熬些时辰。徐兄,你赶快歇息歇息,到时和我一齐去。”
徐有功以为他是故意给自己露脸面的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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