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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不同于昼夏,大雨过后,秋风飒飒,凉意阵阵入骨,惹得人们不自觉拉拢衣裳。
沈子恪对侄女的寡言少语并未在意,对她提及沈文朗一事也当闹剧置之。他回想自己的大女儿当年出嫁心存不满,试图反抗,他威逼力劝,终究还是将她送上红轿。
一会功夫,何修宏双手负于身后,一路面容傲慢冷峻,大步如飞,径直走入归一斋,眼见到沈子恪,瞬间换了神情,笑道:“子恪兄,别来无恙。近日我诸事缠身,都没能和兄长一聚,散朝后也无空一叙,本不应如此,实在是我的过错。小弟今日来登门谢罪,任凭兄长责罚。”说完,便是打算作礼一揖。
沈子恪忙上前扶住他意欲行礼的双手,假意亲和:“修宏,此话真是折煞我也。你我是多年同僚好友,见与不见,情分都是在的。况且我亦知你近些时日是政务繁忙,这都是为朝廷效劳,哪来的罪过之说!”言罢,便与何修宏并肩往斋内走去。
二人进的是归一斋内屋,独垫独案,相对而坐。屋内壁挂书画,格陈宝瓶,沉积的墨香和檀香交织弥散在四周,俨然一副文人风度。家仆上前递茶、点香,期间未曾胆敢抬眼瞧看端坐的主客二人,可知沈府训教下人有方。仆人退出后,屋室内便只有沈、何二人相对。
他们开始说的皆是家常事,气氛甚是融洽。
谈完些许朝局之事后,是时候换话题了。何修宏抬盏微抿,低声道:“子恪兄可知,那位顾家小将军,不日便要带领亲兵抵达京邑?”
“你指的,可是那位乐州顾氏的顾长仁?”
见沈子恪接下话茬,何修宏似是来了精神,搁下茶盏,忙作答复:“正是此人。说来事情也是离奇,这顾长仁在青城一役中,本身处逆境。可有一夜他突袭敌军,接连夺下北安国的两个重镇。我大肃的战场上几年未有过如此卓勋,现在朝中不少人夸赞其为后来之秀,还有传言,说是陛下恐将厚赏顾长仁,就连其外祖姚家也能乘势再上一层云霄。”
“修宏所说之事,在朝中有沸腾势头,我不免也略微有所耳闻。”
何修宏不受控制地咽了咽口水,接着说:“何止是朝堂,现下那些无知百姓都把顾长仁编捧为战神。小弟本以为,照之前的周密布置,他在此战中不死也难逃军法处置,也方便以后我们的计划动作。可谁曾想到,现如今,他一战成名,又受陛下御诏进京,眼下这建康城中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子恪兄,只怕我们……唉!真是失策!”
何修宏越说越激动,额边青筋浮动,不由硬捶了下案面。
沈子恪听后,不由深吸长叹:“如今是悔之晚矣。当初我们何以偏偏挑了这块硬骨头啃,何以要走这招险棋。该计成,则有奇效,该计不成,则你我二人,前程未卜。”
何修宏闭目,也是叹道:“当日是真未料到那顾长仁率兵打仗竟然能如此了得,和坊间传闻截然相反,他在建康的时候,看起来不过是一介文弱书生。子恪兄,事到如今,我们该如何应对?这要是事情败露至日光底下,谁都不会好过。”
沈子恪思虑良久,回说道:“现在对方未动,不一定有所察觉,也没有证据指向我们,不可妄自行事。我们阵脚先乱,只会打草惊蛇,要见机行事。依这京中形势,侯爷也快调回京了,最终大计,还是得由侯爷来定夺。”
“可如此一来,如若丑事暴露,我们的举动不就步步受人牵制了?不如趁其未入京,先下手为强,只需栽赃成是北安国奸细所为。”
“万万不可!”
“子恪兄这是为何?”
“你我本已失误,鲁莽之下恐酿大祸!为今之计,只能先将牵涉至此事中的无名小卒除去,尽力抹去痕迹。”
“好,那便等罢。”何修宏显然不满足于这种回答,在他眼里,万万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先下手为强。但此刻,他撬不开沈子恪这张嘴,任他千般万般,只不过是在空使劲。他也自知倘若顾长仁追查下去,事态一发不可收拾,只有自保为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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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谈结束时,天际金乌渐欲低垂,夜幕未至。
走出归一斋,沈子恪执意送何修宏至府门,方表亲近,二人一路言笑嘻怡,一如常态,好似刚才的忧虑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一阵寒暄后,沈子恪目送何修宏上马车,沿着大道远去,对身旁的丁福吩咐道:“你去告诉下面的人,这些时日定要紧紧盯着何修宏的动向,他去哪里,见什么人,都需一一向我禀报。不得有误。”
“遵命。”丁福在沈子恪身边侍奉多年,做这档子事自是熟门熟路,无需他再多叮嘱,连忙通知手下能人尾随何修宏。
今日之谈,何修宏意在顾长仁一事,小聚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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