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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书说道,酋同儒将白梓梧带回府中,到达厅内,挥退下人。他自如坐于椅上,并不急着发问,而是端起茶盏,细细饮起茶来。
白梓梧站在当中,些许不安。上次她与酋同儒独处已经是几月前的事情了,她记得清楚,那夜,酋同儒疯癫而来,满满杀意。她自是知道,自己与酋同儒的关系,敌大过友。却不知为何,从她的内心深处却是生不出对他的怨恨,也算不得害怕,她似乎认准了,酋同儒并不会真的伤害她。
这般对峙片刻,白梓梧率先轻笑,本为救人,何必争一时高下。
于是,白梓梧扬声道:“我找你,是为了花儿的事。”
也是奇怪,白梓梧只轻笑一声,酋同儒竟好似心有灵犀,立即有明了她笑中含义,顿觉落了下风,生出一丝羞恼。
要说酋同儒一生,其心坚定,为了目标,可忍气、可卑微、可狂妄,从来未因旁人态度而有羞愤的感觉。但此刻,他竟像是个与玩伴斗气输了的孩童,既懊恼又气愤。
他立即就掩饰了一时的失态,冷漠答道:“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花儿没有杀人!”白梓梧抢白,她一口气将近日所查线索一一细说。
说完,却未见酋同儒动容,白梓梧不由沉吟。
是了,这样明显的漏洞,他没有理由不察觉。那么,就是为了明哲保身了!
白梓梧不由一阵气愤,说出话来也咄咄逼人。
“你是怕牵连到你!那可不是,你费尽心机,悔婚另娶,不就是为了趋炎附势吗,又怎舍得损害大好前程,小小乞儿的死活算的上什么!
可笑我自不量力,本来就是某人的眼中钉,还偏偏不识好歹,不肯远远避开,偏要到眼跟前招人厌恶,恐怕下次就不是烧房子这么简单了吧?”白梓梧一通骂。
“但是,不仁不义妄为人!花儿视你为兄,忠诚待你,你却于危难之中弃他不顾,酋同儒,圣贤书你都读到哪里去了!”
酋同儒不怒反笑:“圣贤书?我全家被杀之时,圣贤书怎么不救命?我忍辱偷生时,圣贤书怎么不惩罚恶人?我生死抗争时,圣贤书怎么不来讲仁义?既然如此,圣贤书不如不读,暴戾抢夺,我命由我!”
一席话听来,白梓梧想要争辩却不知从何说起,她的眼中流露出了一抹痛心。
酋同儒来不及分辨,那抹痛心是心疼还是痛恨,甚至,他是刻意去忽略,若是心痛,他承受不了;若是痛恨,他更是无法承受。他告诉自己,同情,他不需要,厌恶,他不在乎!
可是真的不在乎、不需要吗?那为什么,明知道眼前之人知晓酋同儒的根底,他却狠不下杀心;为什么,眼前之人分明动摇了他的心境,他却下不了杀手!
白梓梧一言不发,转身离去。走了两步,她却忽然转身,目光坚定,义正言辞:“你可以明哲保身,我不勉强。但是,我一定会尽己全力救花儿。我的亲人,我不放弃!”
酋同儒心中触动。在此之前,对于白梓梧他并没有过多感受,也许有一丝欣赏,但无足轻重。也许仅仅是因为对于父母的执念,仅仅是因为对于纵火的痛恨,他对她手下留情。然而她的这句话却让酋同儒真正触动。
从小到大,他都是孤身挣扎,从未有人真心待他,在生存利益面前,他习惯了弱肉强食,从来不奢望别人的拯救。而此刻,如此弱女子在他面前坚定地说出“我的亲人,我不放弃”,这怎能不让他触动?他忽然十分想体会一下有亲人的感觉,纵然与世界为敌,总有一人不离不弃。
还未意识到,他竟是不由自主换出声:“别走……宵禁了,今夜就留下吧。”
白梓梧惊诧回望,两人之间一时尴尬无言。
田义适时出现,自从白梓梧进府,田义就察觉到了此女的不同,暗中已将客房准备妥当,等到酋同儒一发话,他立即出现。
“姑娘,随我来吧。”
白梓梧略一犹豫,她感觉到酋同儒流露出微弱的善意,若是拒绝,恐怕会将这一丝善意生生扼杀。于是,她点点头,跟随田义而去。
这一夜,酋同儒无眠、沉思,他心中计较许久,反复衡量,弃卒保帅,由花儿了结此事正是最佳做法。
满朝文武正等着看他热闹,如今是因为皇帝发话强行压制,若是再起波澜,牵扯出皇帝的秘密,就算是皇上怕也不喜。
无论怎样看,这都是最有利的结局。
可酋同儒却整整想了一夜,白梓梧那一句“不放弃”在他耳边振聋发聩,他从未有过的犹豫着。
黎明了……正午了……光线从暗到弱再到强烈刺目……
酋同儒忽然起身,推门而出。热烈的阳光倾洒在他的身上,豁然开朗,他嚣张大笑,向来张狂,何必拘束!
酋同儒一路洒脱,走向客房。
他下定了主意,顿觉心胸开阔,什么利弊、安危,再不多做顾及,他急于将这个决定告知白梓梧,想象着她听到后定会是欢喜,他也觉得喜悦畅快。
到了客房,他收敛喜悦,抬手敲门,半天未有回应。酋同儒顿觉不安,推门而入。
只见房中无人,被褥整洁,不似有人住宿。
顿时,酋同儒满腔欢喜跌落,徒留失落。他垂首沉默,好似弄丢了最为珍惜之物,渐渐握起拳头。
白梓梧一早就离开了,若不是宵禁无法出行,她一刻也不想在酋府待。
昨夜,田义带她去客房,一路殷勤。白梓梧只觉得此人有些眼熟,似是哪里见过。想了许久,忽然灵光一闪,怒气顿时满怀。
她想起了,几日前,她去监牢探视花儿,在监牢之外与之擦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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