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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冬日与平原截然不同。不同的山,也有着不同气质。
封门山位于太行山脉,山高料峭,多石嶙峋,裸露着乌苍苍的山石,树木是孤傲嶙峋的,在寒季里落光了树叶,只仰八叉着枯瘦的枝干,刺向冷白的天空。
一到冬天,山里就格外冷。干冷的气息,凛冽的风,夜晚的风中更频繁地听到野兽的嚎叫,清早的白霜上留着清晰地狼的爪印。
贫瘠的节气,却是狩猎的季节。
这一夜,青玫睡的不安,半醒中总听到厉风中有狼的嚎叫。
总算天亮,醒来时,她只觉得后腰麻木,起身都起不来。
她来山寨快二十年了,早就习惯了山中苦冬,偏偏今年娇了气。
她缓缓坐起身,揉着后腰,娇嗔一句:“该死的狼,嚎的人心烦。”
不听见应答,青玫转过脸,只见身旁汉子睡的正沉。
别看柴老大是个凶恶粗鲁的匪首,却真真宠了青玫一生。只要青玫发话,他一概应承,从无二话。
若在平时,她的话他不理,青玫早就使起小性子,娇一声嗔一声,发够了媚才算。
可此刻,青玫却是一阵心软。她看着躺在身边的汉子,还是横肉凶狠的脸孔,还是膀大腰圆的身体,他打着震天响的呼噜。
这么响的呼噜声,她竟然也听习惯了。
忽然,呼噜声骤停,一下子静下来。
青玫吓坏了,她只觉得麻木感从腰上一下子窜到手脚,整个身体动弹不得。
好在,呼噜声即刻又重新响起,柴老大只是一口气难以为继,急喘一下,就好了。
青玫好似在生死关走了一遭,她俯身,他横肉凶狠的脸孔布满皱纹,他膀大腰圆的身体肌肉松懈,她的男人,老了。她,也老了。
青玫很想抱住他,她抱了,也顺手在他胸膛上使劲捶了一下:“就知道睡,我说话都不理。”
柴老大迷迷糊糊地反手一抱,口齿有些含糊:“叫他们再去放些兽夹。”
青玫一愣,她立即知晓,原来他未醒却还是听见她的话,一时有些感动又有些心酸。
她更是娇蛮:“兽夹有个屁用,从来没抓到过。干脆叫人把狼群打了,才算清净。”
“打不了,抓不住,这群狼在山上可比咱们年久。放些兽夹,它们就知道不能越界了。”柴老大含糊说着。
天已经大亮了。屋外传来热热闹闹的说话声。
今非昔比,如今的封门寨可是越发壮大,今日更是不少流寇来投奔,又接连俘虏了几波官兵,一时间竟是热闹非常,连屋舍都不够住了。
听着闹哄哄地声音,清醒的柴老大不由豪气,他精神抖擞,刚刚睡梦间流露的老态顿时一扫而光,他又是那个刚烈果狠的莽汉了!
柴老大穿戴整齐,威风凛凛,拉住青玫的手,说:“我要让你成为太行山第一压寨夫人!”
青玫娇媚挽住柴老大的手臂,随他大步而出。
五年前,封门寨二当家胡猛被杀,少当家二八出逃,使得封门寨一度衰落。柴老大亲身披挂,与其他几个山寨几次殊死争斗,这才保住了封门寨,却也衰落不如往昔。
在这五年的勤苦打拼之中,有四人成为了封门寨的副当家。这四人,有三人原是胡猛的手下,有一人孙崖是去年从虎口山归顺的。四人中,若论武艺,当属孙崖略胜一筹,但他是外来之人,功劳越大越受敌视。为匪之人,哪有好说话的,这孙崖也是火爆脾气,立了功,目高于顶。这四人,可说势如水火。
此时,正是早饭时间。李甲,牛夯,牛劲田三人大喇喇坐在板凳上,早有小弟将饭菜端到跟前。
“大哥,热乎的浆面条。”陪着笑,捧着碗的是张生面孔,个子不低却点头哈腰,惹得众人一阵厌恶。
“放下吧。”李甲不屑的很,同时又很享受。
这个麻杆儿,是一月前俘虏的安宁县兵役。原来大兵比山匪还孬种,一亮刀就怂货的投降了,又是巴结又是逢迎,别说,到底是伺候过官老爷的,就是比大老粗伺候的人舒服。
李甲拿筷子在海碗里捞了几捞,稠澄澄的面条浆子,和着黑的、紫的干菜叶子,真他妈倒胃口!
李甲筷子一甩,满筷子的汤水就甩了出去,向着麻杆儿迎面泼去。
麻杆儿不躲,反而赔笑更甚,舌头一舔,将落在嘴角的汤水舔进口中:“谢大哥赏!”
“哈哈哈!”李甲大笑起来。“有眼力,小子,少不了你好处!”
正说着,只见在十来人簇拥下,慢调调走来一个壮实大汉,正是李崖。
李崖出现,李甲三人顿时冷哼一声,睁眼不瞧。
李崖瞟一眼三人面前的饭食,嗤笑一声。
立即有一人快步奔上去,将李甲三人旁边的桌子、板凳擦干净,躬身站立:“二当家,您坐这儿。”
李崖慢吞吞走近落座,王虎赶忙盛饭端饭。同样的浆面条,只是跟随之人立即捧出酒坛,盖子一掀,香气四溢!好酒!
就连李甲等人也不由吸了吸鼻子。
王虎倒酒捧碗,伺候的不亦乐乎。
“呸,马屁精!”麻杆儿响亮地唾一口。
“你骂谁!”王虎不甘示弱。
“谁拍马屁就骂谁!
一个瘦麻杆儿,一个矮墩子,两人几言不合,对骂起劲儿!跟着,两方队营之人骂咧起来,甚至摩拳挽袖,就要动起手来。
这方李甲三人挑衅气盛,李崖不甘示弱。谁都不发话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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