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芮奇,如果我带你去,我有什么好处?”
“你想要什么,芮奇?”
芮奇的日光停留在铎丝的腰带上,他说:“这大姐带着双刀,给我一把,我就带你去找瑞塔嬷嬷。”
“那是成人用的刀,芮奇,你的年纪还太小。”
“那我也认为我的年纪太小,根本不知道瑞塔嬷嬷住在哪里。”说完他抬起头,透过遮住眼睛的浓密头发狡猾地望着对方。
谢顿开始感到不安,他们这样有可能引来一群人。几名男子已经停下来,但在发现似乎不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之后,他们全都掉头离去。然而,如果这个男孩发起脾气,以言语或行动攻击他们,街上的人无疑会群聚过来。
他微微一笑:“你识字吗,芮奇?”
芮奇又啐了一口:“不!谁要识字?”
“你会用计算机吗?”
“会说话的计算机?当然,任何人都会。”
“那么,我告诉你怎么办。你带我到最近的一家计算机店,我帮你买一台属于你自己的小计算机,以及一套能教你识字的软件。几星期之后,你就识字了。”
谢顿发觉男孩的眼睛似乎因此亮了起来,但只一会儿,那双眼睛又随即转趋强硬:“不,不给刀子就拉倒。”
“关键就在这里,芮奇。你自己学识字,别告诉任何人。过一阵子之后,你可以打赌说你会识字,和他们打赌行个信用点。这样你能赢得不少零用钱,可以帮自己买把刀子。”
男孩犹豫了一下:“不!没人会和我打赌,没人有信用点。”
“如果你识字,就能在刀店找到一份工作。你把工资存起来,可以用折扣价买一把刀子。这样好小好?”
“你什么时候去买会说话的计算机?”
“现在,等我见到瑞塔嬷嬷就给你。”
“你有信用点?”
“我有一张信用磁卡。”
“让我们一起去买计算机。”
计算机的交易进行得很顺利,但是当男孩伸手要接过计算机时,谢顿却摇了摇头,将它放进自己的囊袋。“你得先带我去找瑞塔嬷嬷,芮奇。你确定自己知道在哪儿能找到她吗?”
芮奇让不屑的表情掠过脸庞:“我当然确定,我会带你到那儿去,只是我们到了那里之后,你最好把计算机给我。否则我会找些我认识的哥儿们。去追你和这个大姐,所以你最好小心点。”
“你不必威胁我们,”谢顿说“我们自会履行承诺。”
芮奇带着他们沿人行道快步走去,穿过了许多好奇的目光。
谢顿在行走时一言不发,铎丝也一样。不过与谢顿比较之下,铎丝儿乎没有什么心事,因为她显然始终在警戒周遭的人群。对于那些转头看他们的路人,她一律以凶狠的眼神直视回去。有些时候,当他们身后传来脚步声,她会立刻转头怒目而视。
然后芮奇停了下来,说道:“就在这里。你知道,她不是无家可归。”
他们跟着他进入一组公寓群。谢顿本想在心中默记走过的路线,以便待会儿能自行找到出路,但很快就迷失了方向。
他说:“你怎么知道在这此巷道中该走哪一条,芮奇?”
男孩耸了耸肩:“打从我还是小孩的时候,我就开始在这些巷道中游荡。”他说“此外,这些公寓都有号码——只要没脱落,而且还有箭头和其他记号。如果你知道这些窍门,你就不可能迷路。”
芮奇显然深通这些窍门,于是他们逐渐深入公寓群。目所能及尽是一种完全腐朽的气氛:无人清理的瓦砾堆,居民脸上一闪而过的对外人入侵的明显恨意。又皮又野的少年沿着巷道奔跑追逐,似乎正在进行某种游戏。当他们的飞球险些击中铎丝时,有些还大叫道:“嘿,让路!”
最后,芮奇停在一扇斑驳的深色门前,上面微微闪着二七八七这组数宁。
“这里就是。”他一面说,一面伸出手来。
“先让我们看看谁在里面。”谢顿轻声说道。他按下讯号钮,可是没有任何反应。
“没用,”芮奇说“你得捶门,捶得很响才行。她的耳朵不太好。”
于是谢顿握拳猛捶门板,里面立刻有了动静。一个尖锐的声音传出来:“谁要见瑞塔嬷嬷?”
谢顿喊道:“两名学者!”
他将小计算机连同附带的软件套件一起扔给芮奇,芮奇一把抓住,咧嘴一笑,立刻快步跑开了。然后谢顿转过头来,面对着打开的门与门后的瑞塔嬷嬷。
70
瑞塔嬷嬷或许已有七十好几,不过她的脸孔乍一看似乎没那么老。她有着丰满的面颊、一张小嘴,以及又小又圆的双下巴。她的个子很矮——还不到一百五十厘米,却有一副粗壮的身躯。
不过她双眼周围有着细微的皱纹。当她微笑的时候——例如她见到他们之后露出的笑容——脸部其他各处的皱纹也会绽露出来。此外,她的行动有些困难,
“进来,进来。”她一面以轻柔高亢的声音说,一面眯着眼睛凝视他们两人,仿佛她的视力已开始减退。“外人甚至是外星人士,我说对了吗?你们身上似乎没有川陀的气味。”
谢顿真希望她没提到气味。这间过分拥挤的公寓发出一股食物的怪味,几乎接近腐臭的味道。屋内还有许多四处乱丢的小东西,看来陈旧而盖满灰尘。这里的空气浑浊黏稠,他可以确定当他们离去后,他的衣服仍会带着这种强烈的气味。
他说:“你说对了,瑞塔嬷嬷。我是来自赫利肯的哈里谢顿,我的朋友是来自锡纳的铎丝凡纳比里。”
“好。”她一面说,一面在地板上寻找空位,以便邀他们坐下,可是找不到合适的地方。
铎丝说:“我们乐意站着,嬷嬷。”
“什么?”她抬起头望向铎丝“你说话必须中气十足,孩子。我的听力已经不像你这个年纪时那么好。”
“你为什么不弄个助听装置?”谢顿提高音量说。
“那没有帮助,谢顿老爷。好像是神经方面出了毛病,我却没钱去做神经重建。你们是来向瑞塔老嬷嬷请教未来之事?”
“并不尽然,”谢顿说“我是来请教过去之事。”
“好极了。判断人们想听些什么可不容易。”
“那必定是一门高深的艺术。”铎丝微笑着说。
“它看来容易,可是必须说得别人心服口服。我就靠它赚钱为生。”
“如果你有刷卡插座,”谢顿说“我们会付你任何合理的酬劳。只要你告诉我们有关地球的事,不要为了满足我们而编织巧妙的话语,我们只想听事实。”
老妇人本来一直在房中踱来踱去,东摸摸、两弄弄,仿佛要将房间弄得更漂亮,更适合两位来访的贵客。此时她忽然停下来.说道:“你要知道有关地球的什么事?”
“首先,它究竟是什么?”
老妇人转过身来,目光似乎投射到太空中。当她开始说话的时候,她的声音变得低沉而稳重。
“它是一个世界,一个非常古老的行星。它遭人遗忘,如今下落不明。”
铎丝说:“它并非历史的一部分,这点我们还知道。”
“它比历史更为古老,孩子。”瑞塔嬷嬷严肃地说“它存在于银河的黎明期,甚至在黎明期之前。当时它是唯一拥有人类的世界。”她坚定地点了点头。
谢顿说:“地球的别名是不是奥罗拉?”
这时,瑞塔嬷嬷的脸孔突然皱成一团:“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在我四处飘荡的过程中,听说有个古老而遭人遗忘的世界叫奥罗拉,上面的人曾经享有太初的平静岁月。”
“那是个谎言。”她擦了擦嘴,仿佛要将她刚才听到的东两从嘴边抹去“你提到的那个名字绝对不可再提,它只能指邪恶之地,它是邪恶的源头。在邪恶之地和它的姐妹世界登场前,地球一直是独一无二的。邪恶之地几乎毁灭了地球,但是地球人最后团结起来,借着一些英雄的帮助,终于摧毁了邪恶之地。”
“地球早于这个邪恶之地,你确定这点吗?”
“早得太多。地球曾在银河中独处数万年——乃至数百万年。”
“数百万年?人类在其上存在了数百万年,而其他任何世界都没有人?”
“没错,那是事实,事实就是如此。”
“但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呢?这些都在一个计算机程序里吗?或是住一份列印表中?你有任何东西能让我读一读吗?”
瑞塔嬷嬷摇了摇头:“我从我母亲那里听来这些古老的故事,她又是从她的母亲那里听来,自古就是这样传下来的。我没有子女,所以我把这些故事说给别人听。可是它也许会就此失传,这是个失去信仰的时代。”
铎丝说:“并非真正如此,嬷嬷。还是有人在推论史前时代的种种可能,并且研究有关那些失落世界的传说。”
瑞塔嬷嬷手臂挥了挥,仿佛要将那句话扫开。“他们用冷眼面对这个问题,以学术的眼光。他们试图将它纳入他们的观念中。有关大英雄巴雳的故事,我可以跟你说上一年,但你不会有那么多时间听,我也没有那么多精力讲。”
谢顿说:“你曾听说过机仆吗?”
老妇人突然抖了一下,她的声音几乎变作尖叫。“你为什么要问这种事?那种东西是人工的人类,是那些邪恶世界的产物,本身就是一种邪恶。它们早就遭到毁灭,再也不该提起。”
“曾有一个特殊的机仆,是那些邪恶世界憎恨的对象,对不对?”
瑞塔嬷嬷蹒跚地走向谢顿,紧紧盯着他的双眼。他甚至能感到她的热气喷在自己脸上。“你是专门来愚弄我的吗?你已经知道这些事,而你还要问?你为什么要问?”
“因为我希望知道。”
“曾有一个人工的人类帮助地球,他名叫丹尼,是巴雳的朋友。他从来没死,一直活在某个角落,等待他的时代重返。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时候,不过总有一天他会回来,复兴那个伟大的古老时代,并除去所有的残酷、不义和悲惨。那是他的承诺。”说到这里,她闭上眼睛.露出微笑,好像回想起
谢顿默默等了一会儿,然后叹了一口气。“谢谢你,瑞塔嬷嬷。你对我有很大的帮助,我该付你多少酬劳?”
“很高兴能遇见外星人士,”老妇人答道“十个信用点。我能招待你们一些吃的吗?”
“不用了,谢谢你。”谢顿一本正经地说.“请收下二十点,你只需告诉我们怎样从这里回到捷运站。还有,瑞塔嬷嬷,如果你能设法将有关地球的传说录进电脑磁盘一些,我会付你很好的价钱。”
“有多好?这将花费我不少力气。”
“那要看故事有多长,以及说得有多好。我也许会付一千点。”
瑞塔嬷嬷舔了舔嘴唇:“一千点?可是,当故事录好之后,我要怎样才能找到你?”
“我会给你一个计算机址码,你可以通过它联络到我。”
谢顿将计算机址码写给瑞塔嬷嬷后,便与铎丝一同离去。相较之下,外而巷道的空气清新宜人,令他感到谢天谢地。他们根据老妇人的指引,踏着轻快的步伐向前走去。
71
铎丝说:“这不是一次很长的晤谈,哈里。”
“我知道,可是那里简直令人受不了,而且我觉得打听得够多了。真难想象这些民间传说如何放大到这种程度。”
“你所谓‘放大’是什么意思?”
“嗯,麦曲生人将他们的奥罗拉说成上面住有能活好几世纪的人,达尔人则将他们的地球说成上面存在延续数百万年的人类,而两者都提到一个长生不死的机器人这的确耐人寻味。”
“既然有好几百万年,就该有机会——我们现在要到哪里?”
“瑞塔嬷嬷说我们应该沿着这个方向走,直到抵达一个休息站,然后找一个写着‘中央走道’的路标,沿着左边走,再一直跟着那个路标前进。我们来的时候有没有经过一个休息站?”
“我们现在走的这条路,也许和来时的路线不同。我不记得有个休息区,不过刚才我没注意看路。我的眼睛一直紧盯着我们身边的路人,而且”
她的声音逐渐消失——前方的巷道两侧向外敞开。
谢顿想了起来,他们的确曾经路过这里。他还记得在两侧的人行道地板上,弃置着一些破烂的沙发垫。
然而,铎丝不必像进来时那样防范路人,因为现在一个路人也没有。不过在前面的休息区里,他们发现有一群人。就达尔人而言,那群人的个头相当高大。他们的八字胡向上竖起;在人行道的昏黄光线照耀下,他们裸露的上臂全都肌肉暴实,而且皮肤闪着光泽。
显然,他们是在等待这两位外星人士,谢顿与铎丝几乎自然而然停下脚步。一时之间,双方形成了一个静止画面。然后谢顿匆匆向后看了看,发现后面又走出两三个人。
谢顿抿着嘴说:“我们落入陷阱了。我当初不该让你跟来,铎丝。”
“刚好相反,这正是我来这里的原因。可是你为了见瑞塔嬷嬷,付出这种代价值得吗?”
“只要我们能脱身,那就值得。”
然后,谢顿以响亮而坚定的声音说:“借过一下,好吗?”
前排一名男子向前走来。他与身高一米七三的谢顿不相上下,但肩膀比谢顿更宽,而且肌肉更结实。不过谢顿注意到他的腰部有点松垮。
“我叫玛隆,”他以自大自满的口气说,仿佛这个名字具有某种意义。“我在这里是要告诉你,我们不喜欢外星人士进我们的地盘。你想要进来,可以——但是如果你要出去,你就得付出代价。”
“很好,多少?”
“你身上所有的财产。你们阔气的外星人士都有信用磁卡,对吧?把它们通通交出来。”
“不行。”
“由不得你说不行,我们自己会动手。”
“除非将我打伤或杀掉,否则你休想得到。而且它们必须配合我的声纹,我的正常声纹。”
“并非如此,老爷——看,我很有礼貌。我们可以从你身上取走,却不必把你伤得太重。”
“需要多少你们这些粗壮汉子?九个?不,”谢顿很快数了一遍“十个。”
“就一个,我。”
“没有帮手?”
“就我一个。”
“如果其他人能闪开,腾出点地方,我倒愿意看看你要怎么办。”
“你没有刀子,老爷,你要一把吗?”
“不,你用你的,这样打斗才算公半,我要赤手空拳和你打。”
玛隆环顾一下其他人:“嘿,这小个子真有种。听他的口气甚至不害怕,可真不简单。打伤他简直没面子——我告诉你怎么办,老爷,我要对付这姑娘,如果你要我停手,就把你和她的信用磁卡一块交出来,再用你们的正确声音启动。如果你说不,那么等我收拾完这姑娘那可要点时间,”他放声大笑“我就不得不伤害你。”
“不,”谢顿说“让他走。我已经向你挑战——-对,你用刀子,我不用。如果你想掌握匹夫的胜算,我一个跟你们两个打,可是得先让她离开。”
“别说了,哈里!”铎丝叫道“如果他要我,就让他过来抓我。你就待在那儿别动。”
“你听到了吗?”玛隆咧嘴大笑“‘你就待在那儿别动。’我说这小妮子想要我。你们两个,把他看牢。”
谢顿的双臂立即像被两道铁箍紧紧锁住,他还感到背后抵着刀尖。
“不要动。”谢顿耳际传来厉声的耳语“你可以看着。那女的也许会喜欢,玛隆这方面很高明。”
铎丝再度叫道:“别动,哈里!”说完,她转身警觉地直对玛隆,半握的双手挨近腰际的皮带。
他不怀好意地向她凑近,她则不动声色。等到他来到一臂之遥,她的双臂陡然一闪,玛隆蓦地发现眼前出现两把大刀。
他猛然向后一仰,随后哈哈大笑:“这小妮子有两把刀——像是大男生用的那种。而我却只有一把,不过这够公平了。”他把刀子迅速亮出来“我可不愿意失手砍伤你,小妮子,因为要是不那么做,我们两个都会获得更多乐趣。也许我可以只把它们从你手上敲掉,啊?”
铎丝说:“我不想杀你,我将尽可能避免那样做。话说回来,我要求大家做个见证,如果我真杀了你,那是为了保护我的朋友,我责无旁贷。”
玛隆装出害怕的样子:“喔,请别杀我,小妮子。”说完他忽然哈哈大笑,在场的达尔人也跟着笑起来。
玛隆举刀向前刺出,落点距离铎丝相当远。接着他又试了第二次、第三次,但铎丝始终一动不动。对于并非真正瞄准她的攻击,她根本不曾试图抵挡。
玛隆的表情变得阴沉,他本想让她表现出惊慌失措的样子,不料只是使自已显得徒劳无功。于是,他下一次攻击直指铎丝。铎丝的左手刀立即闪电般挥出,猛力迎向他的武器,将他的手臂震开。她的右手刀则迅疾内转,在他的短衫上划出一道对角线。短衫下长满黑色胸毛的皮肤,立时绽出一条细微的血痕。
玛隆在震撼中低头单向自己,围观的人则在惊讶中喘不过气来。谢倾觉得抓着自已的两个人手劲放松了点;这场决斗并未完全按照他们的预期进行,他们的注意力全被引了过去。谢顿暗自蓄势待发。
玛隆再度举刀进攻,同时左手朝铎丝的右腕抓去。铎丝的左手刀再度挡住他的利刃,令它动弹不得;她的右手做了一个敏捷的回旋,在玛隆的左手挨近的当儿向下一沉。结果,除了刀刃之外他什么也没抓到,当他张开手的时候,手掌上赫然出现一道血痕。
铎丝随即向后跳开。玛隆在发觉胸部与手掌挂彩后,闷声咆哮道:“再扔把刀给我!”
一阵迟疑之后,一名旁观者将自己的刀偷偷掷出。玛隆正要伸手去接,铎丝的反应却比他更快。她的右手刀击向那把掷出的利刃,将它原路送回,那把刀一面飞还一面打转。
谢顿感到两只手臂上的抓力变得更弱。他突然举起双臂,向上往前一推,立时挣脱。抓他的两个人惊叫一声,转身面对着他,但他迅速以膝头踢向其中一人的腹股沟,并用手肘击向另一人的腹部,两人随即应声倒地。
他跪下去拔取那两人身上的佩刀,起身之后,他就成了像铎丝样的双刀客。
然而与铎丝不同的是,谢顿不懂如何使用这种武器。但他知道那此达尔人不会发觉这点。
铎丝说:“别让他们靠近就行,哈里,还不要攻击。玛隆,我的下一击将不只是皮肉伤。”
玛隆陷入极度的愤怒,一面发出毫无意义的咆哮。一面展开盲目的攻击,试图想以蛮力压倒对手。铎丝微一蹲身,向侧面踏出一步,低头避开他的右臂,同时在他的右脚踝踢了一记。玛降立刻瘫倒在地,手中的刀飞了出去。
然后她跪在地上,将刀架在他的后颈,另一把抵住他的喉头,说:“投降!”
玛隆大吼一声,猛力用手臂将她推开,挣扎着要站起来。
当她再度逼近时,他尚未完全站稳。只见一把刀向下砍去,他的八字胡马上被削去一节。这次他像一头重伤的巨兽般发出哀号,一把按住了脸部。当他将手拿开时,那只手上淌满鲜血。
铎丝喊道:“它不会再长出来了,玛隆,有一片嘴唇跟它一起飞了。敢再做一次攻击,你就是一具死尸。”
她严阵以待,但玛隆已经受够了。他一面呻吟,一面跌跌撞撞地逃开,沿途留下一条血迹。
铎丝转身面向其他人。被谢顿打倒的那两个仍躺在那里,他们已被缴械,并末急着想爬起来。她弯下腰,用一把刀将他们的皮带切断,又将他们的裤子划开。
“这样一来,你们就得提着裤子走路。”她说。
她瞪着仍站在原处的七个人,他们都以敬畏的眼神出神地望着她。“刚才扔刀子的是你们哪一个?”
众人一片沉默。
她又说:“对我而言没有差别。一个一个来或一起上都行,可是我每砍一刀,就会有一个人丧命。”
七个人不约而同立即转身,拔腿就逃。
铎丝扬起眉毛,对谢顿说:“至少这一次,夫铭不能责怪我未尽到保护你的责任。”
谢顿说:“我仍然无法相信我见到的一切。我一直不知道你有这种能耐——或是能说这样的话。”
铎丝只是微微一笑:“你也有你的本事,我们是一对好搭档。来,收起你手中的刀子,放进袋囊中吧。我想消息会迅速传开,我们可以顺利离开脐眼,不必担心再被拦住去路。”
她说得相当正确。